前,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他双手紧握锄头,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那群凶徒,胸膛剧烈起伏:“爹!快带娘走!”
然而,对方人多势众,且显然不是普通毛贼!被击倒一人,反而激起了凶性!
“小崽子找死!” 为首的大汉眼神一厉,挥刀便砍!刀光雪亮,直劈世信头颅!旁边两人也默契地包抄上来,绳索甩向惊魂未定的杏花!
世信怒吼着,奋力挥舞锄头格挡劈来的钢刀!“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巨大的力量震得世信虎口崩裂,锄头险些脱手!
他毕竟年幼,力量虽大,但技巧和经验远逊于这些亡命之徒!
挡住一刀,却躲不开另一人侧面的飞踹!
“噗!” 一脚狠狠踹在世信的腰肋!剧痛让他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撞在枣树上,喉头一甜!
手中的锄头再也握不住,“哐当”掉在地上!
“世信!” 杏花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想要扑过去,却被另外两人死死扭住胳膊,绳索瞬间套上了她的脖颈!
“娘——!” 世信目眦欲裂,挣扎着想爬起来,嘴角溢出血丝。看书君 醉歆璋結耕欣哙
他像一头受伤的幼兽,爆发出绝望的力量,赤手空拳地扑向扭住杏花的汉子,用头撞,用牙咬!那汉子吃痛,反手一肘重重砸在世信的后背!
!世信再次扑倒在地,尘土沾满了稚嫩却布满血污和愤怒的脸。
他看着杏花被绳索勒住脖子,痛苦地挣扎,眼泪混杂着鲜血流下。
他拼命想爬起来,想冲过去,但刚才那几下重击让他浑身剧痛,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只能徒劳地伸着手,发出困兽般的嘶吼:“放开我娘!放开——!”
张三金在梦中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他想怒吼,想拔刀,想冲过去将那些杂碎撕成碎片!
然而,他的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妻儿受辱,看着儿子徒劳地反抗然后被打倒!
那份刻骨的无力和滔天的怒火,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沸腾、灼烧,几乎要将他炸裂!他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动,四肢却沉重如山!
“呃——!” 一声压抑的、如同窒息般的闷哼从张三金喉咙里挤出!
他猛地从马扎上弹了起来!
动作之大,带翻了脚边的陶碗,“啪嚓”一声摔得粉碎!浑浊的茶水和碎瓷片溅了一地。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冰凉黏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如同急促的战鼓,撞得他肋骨生疼!
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神还残留着梦境中的惊怒与赤红,茫然地扫视着四周。
眼前是铁狼关坚固,虽然粗糙的门楼,
没有撞碎的院门,没有凶神恶煞的蒙面人,没有哭泣挣扎的杏花,也没有浑身浴血、徒劳嘶吼的世信…
“将…将军?”赵老根被惊醒,慌忙站起来,看着张三金惨白的脸色和满头的冷汗,吓了一跳,“您…您怎么了?做噩梦了?”
张三金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粗糙的掌心沾满了冰凉的汗水。
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这双在战场上染满鲜血、能轻易扭断敌人脖子的手,在梦里却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那梦境太过真实,太过清晰!
世信那倔强而绝望的眼神,杏花被绳索勒住脖颈的痛苦挣扎,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那份无能为力的窒息感,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他恐惧!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铁狼关的城墙,投向南方遥远的天际。
那里,是他用半生功勋换来的、看似安宁的家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