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天色,又估算了一下胡人的反应。
“王麻子!狗剩!” 张三金低喝。
“在!”
“交替掩护!缓缓向石丘后坡移动!准备上马!”
“将军,要撤?”王麻子有些杀红了眼。
“不撤,等死吗?”张三金冷冷道,“他们的目标是全歼我们,不会轻易放弃。
但我们不能在这里把血流干!” 他看了一眼那些被射杀倒地的胡人战马,“看到那些无主的马了吗?挑那些受惊跑散的!”
命令被迅速执行。石丘上的弩箭射击变得稀疏但更具威慑,王麻子带人且战且退。胡人发现楚军有撤退迹象,攻势更猛,嚎叫着向上冲!
就在胡人大部分注意力被吸引到石丘正面时,张三金亲自带着殿后的三十骑,如同幽灵般从石丘侧翼一道不起眼的沟壑中猛然杀出!他们不恋战,目标明确——驱赶那些因主人死亡或受伤而在战场边缘徘徊的胡人战马!
“轰隆隆!” 几十匹受惊的战马被他们有意地驱赶着,撞向胡人攻山的侧翼队伍,又引发了一阵不小的混乱!
“上马!走!” 张三金看到王麻子和狗剩的人大部分已撤到后坡上马,立刻下令!
百名狼牙骑兵,毫不恋战,如同潮水般从石丘后坡泻下,翻身上了早已备好的副马!
“想跑?追!” 胡人头目气得哇哇大叫,指挥部下上马追击。
然而,狼牙营一人双马甚至三马的优势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根本不给胡人重新整队、发挥速度的机会,将抢来的、无主的胡马驱赶在队伍后方,形成一道混乱的屏障,同时将携带的剩余铁蒺藜胡乱向后抛洒!
胡人追兵既要避开混乱的马群,又要小心地上的铁蒺藜,速度根本提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黑色的“狼群”绝尘而去,消失在戈壁深处,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哀鸣的战马和冲天的怒火。
一口气狂奔出三十里,直到确认甩掉了追兵,队伍才在一片红柳林中停下来喘息。
清点人数,阵亡七人,伤十五人,大多是在石丘阻击时受的伤。但他们击杀了数倍于己的胡人,还抢到了二十多匹完好的战马。
王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心有余悸:“他娘的…真险!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将军,您怎么算得那么准?就知道不能直接跑?”
张三金接过水囊灌了一口,冰冷的水压下喉头的血腥气。
他看着远方,眼神深邃:“在荒原上,把后背亮给狼群,是最蠢的死法。只有亮出獠牙,狠狠咬他一口,让他知道疼,知道追上来要付出代价,我们才能有机会脱身。”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这次…是我们运气好,地形有利。若是平地遭遇…”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那后果。
他看了一眼那个发现铁矿的年轻士兵虎子,他胳膊上中了一箭,正在咬牙包扎。
张三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没怂。”
虎子抬起头,虽然脸色因失血而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跟着将军,不怂!”
这次遭遇战,如同一盆冰水,浇醒了因发现铁矿而有些发热的头脑。北疆,依旧是胡人的天下,危机四伏。
任何松懈,都可能万劫不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