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日,幽州城化作了巨大的血肉磨盘。′精+武¨暁!说′徃/ ?首!发·
胡人主帅兀术鲁在瓮城吃了大亏,狂怒之下,攻势愈发凶猛,但也不再轻易冒进,战术变得谨慎而多变。
他驱使仆从军和俘虏的梁人百姓为先导,消耗守城物资;集中抛石机轰击特定墙段,日夜不休;甚至尝试挖掘地道,都被狗剩的“影刃”提前发现,引入积水或浓烟破解。
胜利的天平在惨烈的拉锯中微微晃动,尚未彻底倾斜,但一股新生的力量,正在城墙之后悄然凝聚。
城头的争夺战进入白热化。
新补充上来的幽州新兵,夹杂在铁狼关老兵之中,经历着他们人生中最残酷的成人礼。
一个名叫狗子的年轻新兵,穿着不太合身的号衣,脸色惨白地握着长矛,蜷缩在女墙后面。
外面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垂死者的哀嚎,以及巨石砸中城墙带来的剧烈震动,溅起的碎石和尘土扑了他满头满脸。
他浑身抖得像筛糠,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旁边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刚用环首刀将一个冒头的胡人劈下城墙,温热的血溅了狗子一脸。
老兵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扭头看到狗子的怂样,非但没有斥责,反而咧嘴笑了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咋了,娃子?这就顶不住了?想想你爹娘姊妹还在城里头呢!怂蛋可护不住他们!”
说着,老兵一把将狗子拽起来,指着城外如同蚁群般涌来的胡人:“看清楚咯!那帮狗娘养的,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挨了刀照样会死!把你的矛握紧咯!待会儿跟着我,我捅哪个,你就捅哪个!就当是在地里扎草人!”
就在这时,一架云梯“哐当”一声搭上了他们防守的这段墙垛,铁钩死死扣住墙砖!几个凶悍的胡兵口衔弯刀,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来了!”老兵眼神一厉,吼了一声,“狗子!跟紧!”
狗子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看着那狰狞的面孔越来越近,恐惧淹没了他。~g,g.d!b`o`o`k\.¢n*e_t^
但老兵那声吼,以及身后城池里隐约传来的、他家方向的哭喊声,像一根针扎进了他麻木的神经。
他发出一声不知是恐惧还是勇气的嘶吼,几乎是闭着眼,跟着老兵将手中的长矛狠狠朝着第一个冒出墙垛的胡兵捅了过去!
“噗嗤!”长矛入肉的触感透过木杆传来,陌生而恶心。
那胡兵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插进自己胸膛的长矛,发出一声嗬嗬的怪响,栽了下去。
狗子愣住了,看着矛尖上淋漓的鲜血,手臂还在剧烈颤抖。
“好小子!对!就这么干!”老兵赞许地吼了一声,反手一刀格开另一名胡兵劈来的弯刀,顺势一脚将其踹下城墙,“见血了就好!下一个!动作要快!别发呆!”
狗子猛地回过神,看着周围同样在血战中嘶吼、挣扎的新兵和老兵,看着不断倒下又被拖下去的同伴,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原始的求生欲和守护意念猛地压倒了恐惧。~e~z?k/s,w·.?n~e^t*
他不再颤抖,咬紧牙关,握紧了染血的长矛,眼神里虽然还有惊慌,但更多了一种狠厉。
他学着老兵的样子,嘶吼着,将长矛一次次刺向试图登城的敌人。
每一天,每一刻,都有像狗子这样的新兵在经历着这种蜕变。
他们从最初的恐惧、笨拙,到渐渐能够跟上老兵的节奏,懂得利用掩体,学会在混战中保护自己,甚至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勇气。
伤亡依旧惨重,城墙上每天都会空出许多位置,但很快又会有新的面孔补充上来,重复着血与火的淬炼。
这些新鲜血液,在残酷的实战中,一点点被锻打出锋刃,虽然稚嫩,却已见坚韧。
幽州城内,与城头的惨烈相比,呈现出一种异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