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在浩瀚无垠的海面上疾驰,将南部海岸的悬崖和“圣殿”的阴影远远抛在身后。苏九儿驾驶技术精湛,充分利用海流和风向,让这艘老旧的小艇发挥出最大速度。鹰眼负责警戒,洪云舟则抓紧时间调息,恢复连续战斗和攀爬悬崖消耗的灵能。
岩坐在船尾,看着飞速倒退的海面,眼神中既有逃出生天的庆幸,也有一丝对未来的迷茫。他的家园暂时安全了,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远超想象的漩涡。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岩忍不住问道。
苏九儿头也不回地回答:“回北边,去‘铁砧港’。那是守夜人在北部沿海最后一个相对安全的秘密联络点。”她看了一眼洪云舟,补充道,“星语者大人和其他幸存的核心成员应该都在那里。我们必须尽快将星钥合一的消息带回去。”
洪云舟睁开眼,问道:“北边现在情况怎么样?锈带的反抗联盟呢?”
苏九儿的脸色凝重起来:“情况很糟糕。九天集团和‘星火’似乎达成了某种临时协议,正在联手清剿所有不稳定因素。锈带是重点目标。我们南下之前,得到的最后消息是,‘秃鹫’的残余势力在九天集团的支持下,正在疯狂反扑,疤鼠领导的反抗联盟损失惨重,被迫化整为零,转入更深的地下活动。”
洪云舟的心沉了下去。虽然他早有预料,但听到反抗联盟处境艰难,还是感到一阵压抑。他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但局势恶化之快,超乎想象。
“星火和九天集团联手?”鹰眼皱眉,“他们不是死对头吗?”
“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苏九儿冷笑道,“‘收割者’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比我们更怕死。他们可能想集中力量,先清除内部‘隐患’,再集中资源应对末日,或者……寻找独自逃生的办法。毕竟,完整的‘方舟’容量有限。”
洪云舟默然。苏九儿的分析很可能接近真相。在生存面前,道德和联盟脆弱不堪。
“铁砧港安全吗?”洪云舟更关心眼前的问题。
“相对安全。”苏九儿解释道,“铁砧港表面是一个废弃的渔港,地下有守夜人经营多年的复杂工事和逃生通道。而且它地理位置偏僻,不属于任何势力的核心利益区。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九天集团的耳目无处不在。”
接下来的航程在沉默中度过。众人各怀心事,海天一色的景象也显得格外压抑。洪云舟不时拿出那枚完整的星钥,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同时也思考着如何运用这股力量。仅仅是一把钥匙还不够,他需要更强大的实力,需要盟友,需要……一个可行的计划。
几天后,海平面上终于出现了陆地的轮廓。那是一片崎岖的、布满黑色礁石的海岸线,远处可以看到一些低矮的丘陵和废弃的风力发电机。空气中弥漫着北方海域特有的、带着寒意的咸腥味。
“我们快到了。”苏九儿降低船速,警惕地观察着海岸线,“铁砧港就在前面那个海湾后面。大家做好准备,可能会有暗哨。”
快艇缓缓驶入一个被悬崖环抱的隐蔽海湾。海湾内风平浪静,岸边散落着几艘破旧的木船和生锈的集装箱。看起来确实像个被遗忘的角落。
苏九儿按照特定的节奏,闪了几下船头的灯光。很快,岸边一处礁石后,也回应了相应的灯光信号。
“是自己人。”苏九儿松了口气,将快艇靠岸。
一个穿着灰色工装、面容精悍的中年男子从礁石后走了出来,看到苏九儿,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九儿姑娘!你终于回来了!这位是……”他的目光落在洪云舟和鹰眼身上,带着审视。
“李叔,他们是朋友,重要的朋友。”苏九儿简短介绍,“这位是洪云舟,这位是鹰眼。这位是李铁,铁砧港的负责人。”
李铁目光锐利地扫过洪云舟,尤其是在他腰间(星钥被洪云舟用特殊方法隐藏了气息)停留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辛苦了,快跟我来吧,星语者大人一直在等你们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