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漏……这些原本让人闻风丧胆的词汇,如今却成了生活中的常客。每一次的挫折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人们的心头;每一次的失败都像是一场噩梦,让人在黑暗中徘徊;每一次的爆炸和泄漏,都像是一场灾难,给人们带来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而消耗的物料更是如同一座山一般堆积起来,这些物料不仅是物质上的浪费,更是对人们信心的一种打击。然而,尽管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进展却依旧缓慢得令人绝望。时间一天天过去,半年的期限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每个人的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周铎虽然被禁足,但他的党羽和同情者们却并没有因此而收敛,反而对他的冷嘲热讽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劳民伤财”、“异想天开”、“必遭天谴”等等之类的言论,如同一股股狂风暴雨般,不断地冲击着周铎的耳膜。这些话语不仅充满了恶意,更像是要将他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连军营之中都开始流传起了“天工院在造喷火的妖怪”这样荒诞不经的谣言。这无疑是对周铎和天工院的又一次沉重打击,让他们的处境变得愈发艰难。
压力不仅来自外部,也来自内部。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和看不到希望的失败,让一些工匠开始产生动摇和怨言。若非凌云、郭衡以及李小柱等核心骨干的强力弹压和勉力维持,队伍恐怕早已涣散。
格物堂的灯火,夜夜通明。凌云几乎住在了工棚里,双眼布满血丝,腿伤反复发作,疼痛让他时常冷汗涔涔,但他依旧咬牙坚持,亲自分析每一次失败,调整方案。
他深知,士气比技术更难维持。
这一日,又一次锅炉加压测试失败后,工棚内气氛降到了冰点。几名年轻工匠甚至偷偷抹起了眼泪。
凌云沉默地走到那台依旧在噗噗作响、但却无人关注的低压演示模型前,伸出手,轻轻放在那温热的飞轮上。
飞轮平稳地旋转着,带着一种固执的、永不疲倦的节奏。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和那台模型。
“还记得它第一次转起来的时候吗?”凌云的声音嘶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那时,我们觉得能空转便是奇迹。”
他目光扫过众人:“如今,我们却为它不能拉动水锤而沮丧。为何?因我等眼界已开,所知已广!此非退步,实乃天大之进步!”
他指着那失败的锅炉残骸:“每一次爆炸,都告诉我们哪一种材料不行,哪一种结构脆弱。每一次泄漏,都指引我们密封的难点何在。失败非是毫无所得,它正在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为我们描绘出通往成功的地图!而这地图上的每一条歧路,都已用我们的汗水甚至鲜血做出了标记!”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王爷予半年之期,非是刁难,乃是知我等能行!周铎之流讥讽,乃因恐惧!恐惧我等将开创之未来,再无他们搬弄口舌、垄断知识之地位!”
“攻坚之路,自古艰难!岂因几句冷语、几次失败便裹足不前?那我等与那些只知墨守成规、蝇营狗苟之辈,又有何异?!”
“抬起头!”凌云猛地喝道,“看看你们的手!看看这工棚里的每一件工具!它们或许粗糙,却正在做着前人从未想过、更从未做到之事!我等今日之每一分艰难,都是在为后世子孙,劈开一条通天大道!”
“告诉我!是愿回去粘那永远粘不完的羽毛?还是愿留在此地,即便失败千次,也要亲手将这‘火汽之力’,驯服于这钢铁规矩之中?!”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然后,李小柱第一个红着眼睛吼道:“俺老李跟先生干到底!炸聋了耳朵也认了!” “干到底!” “绝不回去!” 工匠们的血性被彻底激发出来,失败的阴霾被一种悲壮的豪情所取代。
士气,终于在绝境中重新凝聚!
研究继续。思路在失败中调整,方法在痛苦中进化。
锅炉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