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更有甚者,一些被电线杆或沿线施工影响了利益的住户、商户,开始向官府投诉,虽然被钱知府等人以“工部修缮”为由压了下去,但怨气却在积累。
这些风声,自然也传到了徐理等人的耳中。他们虽然不清楚凌云具体在做什么,但本能地感到这绝非普通的“工部修缮”。
“故弄玄虚,必有蹊跷!”徐理对心腹道,“加紧打探,看看凌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所需银钱,不必吝啬!”
就在城内线路铺设到一半时,沈敬仁再次不请自来。这一次,他带来的不是合作提议,而是一份“贺礼”——整整十担品质极佳、几乎无杂质的紫铜锭!以及几位自称对“远距离信号衰减”颇有研究的“南洋巧匠”。
“听闻凌侍郎近来忙于‘布线’,想必急需此物。”沈敬仁笑容可掬,“这几位匠人,于‘电’之一道,亦有些祖传心得,或可助侍郎一臂之力,解决信号传不远之困。”
凌云心中剧震。对方不仅知道他在架设线路,甚至连他目前遇到的最大技术难题——长距离传输信号衰减——都了如指掌!这说明“四海商会”对天工院的渗透,远比想象中更深,或者,他们本身在电磁领域,就有不俗的积累!
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色平静地收下了铜锭:“沈先生消息灵通,雪中送炭,凌某感激不尽。至于这几位匠人……”他看了一眼那几位眼神精明、不似普通工匠的“南洋巧匠”,“天工院自有规制,外人不便参与核心项目。他们的好意心领了,若真有心得,可着书立说,凌某愿拜读。”
他再次拒绝了对方直接掺沙子的企图,但收下了铜锭,既是现实需要,也是一种不把关系彻底弄僵的姿态。
沈敬仁似乎也不意外,笑道:“侍郎规矩严明,佩服。既如此,沈某便预祝侍郎……‘金铃’长鸣,声震九霄了。”他竟直接点破了“金铃”的代号!
送走沈敬仁,凌云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刻下令,全面核查参与“金铃”项目的人员,加强保密等级,并对那十担紫铜锭进行严格的检验,防止对方做手脚。
尽管困难重重,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后,这条蜿蜒五里、融合了架空、沿墙、埋设等多种方式的实验性电报线路,终于贯通。
测试当日,朱棣竟在马三宝的陪同下,秘密来到了皇城西安门内的接收点。这位见惯了风浪的帝王,此刻眼中也难掩一丝好奇与期待。凌云则坐镇天工院发送点。
辰时正,测试开始。
凌云深吸一口气,按照与郭衡等人制定的简易密码本,按下电键,发送了第一份跨越五里距离的电文。内容是朱棣事先钦定的四个字:“乾坤朗朗”。
“滴-答-答-滴-答-答-滴-答……”(对应“乾”)
“答-滴-答-滴-答-答-滴……”(对应“坤”)
……
电流沿着那不起眼的导线,瞬息间穿越了半个南京城。
西安门值房内,收报机的电磁铁随着电流节奏吸合,发出清晰规律的“咔嗒”声。负责接收并翻译的,是郭衡亲自挑选、并经过紧急培训的一名绝对可靠的格物院学生。他紧张地记录着,手指微微颤抖。
当最后一个字符的“咔嗒”声落下,那名学生迅速对照密码本,然后激动地转身,面向屏息以待的朱棣和马三宝,扑通一声跪倒,声音因激动而变形:
“陛……陛下!收到了!是……是‘乾坤朗朗’!一字不差!”
刹那间,值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收报机线圈微弱的嗡嗡声。马三宝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台还在微微颤动的机器。朱棣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几步走到收报机前,死死盯着那仿佛还残留着电波余韵的设备,胸膛剧烈起伏。
五里之遥,瞬息即至,一字不差!
这已超出了“奇技”的范畴,这近乎是“神通”!
良久,朱棣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看向马三宝,又仿佛透过墙壁看向天工院的方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