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佑生民的黄巾力士。这股力量,源于底层,源于所有被压迫者,它远比建立在恐惧与掠夺之上的帝国更坚不可摧。”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你的仇恨,是摧毁格里菲斯那支非人军团的利刃。而推翻葛尼修卡的暴政,才是为这片土地上所有枉死者讨回公道的唯一途径。”
巴尔萨胸中那股冰冷的幻痛,此刻竟燃烧起来。
他想起玄黓让他看到的,那些被库夏铁蹄踏碎的村庄,那些被恐帝献祭的无辜者。
他的仇恨并未消失,只是像找到了河道的洪水,奔向了一个更宏大、更疯狂的方向。
摧毁格里菲斯。
推翻葛尼修卡。
“我该怎么做?”巴尔萨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玄黓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笑容意味深长。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库夏的根已经烂了,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更多人看到这一点。”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巴尔萨看向那些被惊动的士兵。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库夏的将军。”
“你是黄天座下,第一位战将。”
玄黓说的没错,他的恨,不该浪费在几个杂鱼身上。
巴尔萨主动请缨,由玄黓施以太平道秘法,遮掩了他死而复生后那浓郁的魂力波动。他孤身一人,如同一滴墨落入污水,悄无声息地潜回了库夏大军的控制区后方。
这里没有前线震天的战鼓与飘扬的鹰旗,只有战争机器碾过大地后,留下的最肮脏、最残酷的根基。
泥泞的土路被连绵的阴雨泡得发烂,散发着牲畜粪便和腐烂物的酸臭。广袤的占领区内,被抽调至此的库夏底层辅兵,与沦陷区的米特兰平民没有任何区别,一同在这片泥沼里挣扎。
粮食被优先供给前线,留给后方的,只有发了霉、硬得能砸死人的黑面包,以及永无止境的沉重劳役。
一名库夏督战官,正将皮鞭狠狠抽在一个骨瘦如柴的米特兰老人身上,只因老人搬运草料时脱力摔倒。
“废物!”
旁边一个年轻的库夏士兵看不下去,小声嘟囔了一句:“他都快死了……”
鞭子带着风声,下一刻便落在了年轻士兵的脸上,绽开一道血痕。
督战官啐了口唾沫:“在葛尼修卡大帝的伟业面前,你们都是帝国的耗材,别把自己当人看。”
巴尔萨隐在远处一座坍塌的哨塔阴影里,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台机器上最锋利的一枚零件,从未回头看过被碾碎的是什么。直到他自己也被当成废铁扔掉。
夜幕降临,便是黄天的世界。
在一处拥挤的难民营角落,一个女人抱着滚烫的孩子,绝望地用额头撞着泥地。孩子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气若游丝。
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了她。
女人惊恐地抬头,看到了一张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的脸。是巴尔萨。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粗糙的陶罐,拔掉木塞,一股混着草木清气的凉意散发出来。他捏开孩子的嘴,将几滴清亮的液体滴了进去。
女人以为是毒药,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却被巴尔萨身后一名旧部捂住了嘴。
巴尔萨做完这一切,便转身要走。
“娘……我饿……”
身后,那本已奄奄一息的孩子,竟然睁开了眼,烧退了,声音虽然虚弱,却无比清晰。
女人愣住了,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那骇人的滚烫消失无踪。她猛地回头,巴尔萨高大的背影即将没入黑暗。她连滚带爬地追过去,重重地磕头,额头砸进泥水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压抑的、剧烈的抽泣。
“头儿,这符水可比军医的锯子好用多了。”一名旧部低声感慨。
巴尔萨没有回应。救人,比杀人更让他感到陌生。
另一边,一小队同样被复活的太平道信徒,正将一袋袋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