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到令人胸口发堵的巨响,一段长达数百米的城墙,如同被无形巨人之手推倒的积木,整体向外倾塌。
没有预警。
没有机会逃离。
数以百计的士兵被那崩塌的洪流瞬间吞没,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亿万吨的砖石与泥土活活压成了肉泥。
惊慌失措的尖叫声终于刺破了死寂。
幸存的士兵们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远离那片刚刚还是坚固壁垒,此刻却已是巨大坟场的城墙废墟。
“该死的!到底怎么了!”
一个满脸尘土的军官嘶吼着,声音在剧烈的震动中扭曲变形。
“先是那诡异的安静,现在又是大地震!这一晚真他妈难熬!”
一个年轻的士兵瘫坐在地上,绝望地抱着头。
“我只想看到太阳……只要天亮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的祈祷声被身边同伴的一句梦呓打断。
“奇怪……”
那个同伴呆呆地抬着头,指向温达姆的方向。
“那边……已经亮了啊。”
一句话,让所有嘈杂的抱怨与哭喊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然后,现场陷入了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鸦雀无声。
那不是太阳。
那是一种光。
一种从温达姆城中心冲天而起的,庞大到无法估量的光柱。
它撕裂了铅灰色的天幕,将整座城市,乃至方圆百里的天空,都染成了一种不祥的、混合着血与硫磺的暗红色。
在那暗红色的光芒深处,一个巨大到超出现实范畴的轮廓,正在缓缓地从地平线下升起。
一只手。
一只仅仅是破土而出,就足以遮蔽半个天空的巨手。
它撑开了大地,撕裂了云层,用一种蛮横到不讲道理的姿态,向这个世界宣告它的降临。
……
远处,鹰之团的营地。
那片沐浴在圣洁晨光中的山坡上,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刚刚抵达的拉班,正准备跪倒在格里菲斯面前,献上自己的忠诚与信仰。
可他僵住了。
他身后的妇孺们,那些刚刚还在为看到希望而啜泣的人们,此刻都痴痴地仰望着天空,脸上的狂喜与崇拜,被一种更原始、更纯粹的情绪所取代。
恐惧。
她们看到了。
在她们信仰的光明之鹰的营地另一端,在那个与圣洁遥遥相望的方向,一个代表着绝对黑暗与毁灭的魔神,正在诞生。
神与魔。
在同一片天空下,同时降临。
这个世界,疯了。
……
荒野之上,一条被血与泥染黑的道路尽头。
巴尔萨猛地勒住坐骑。
他那由魂力构成的身躯,无声地颤栗着。
他不需要用眼睛去看。
他能感觉到。
空间在扭曲。
因果在哀嚎。
世界的底层规则,正在被一股庞大的、外来的力量强行改写。
他胸口那个永存的空洞,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那是格里菲斯留下的伤口。
而此刻,在温达姆的方向,一股同样源自深渊,却更加混沌、更加狂暴的力量,正在与那道伤口遥相呼应。
尖嘴猴腮的小鬼从他的影子里探出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将……将军……那……那是什么玩意儿?比您上次见到的那个鸟人,还……还要大……”
另一个腆着肚子的小鬼,则死死盯着那只巨手,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贪婪的、原始的食欲。
“手……好大的手……捏碎了……能吃吗……”
巴尔萨没有理会它们。
他只是遥遥望着那个方向,眼眶中的金色魂火,剧烈地收缩、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