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绷紧。她猛地抬眼，视线如同精准的探针，扫向声音来源的方向——隔着两张桌子，一个穿着宽大运动外套、戴着兜帽的身影正低头摆弄着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映着那人刻意压低的帽檐。那人坐的位置很刁钻，恰好被一根装饰性的柱子遮挡了大半，若非那声细微的异响和瞬间捕捉到的、那人指关节用力到泛白的细节，几乎难以察觉异样。
监视？还是偷拍？
霍沉舟端着两杯水回来，将一杯冰水放在她面前。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苏念辞垂下眼睫，端起水杯，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的微颤平复了些许。她用眼角的余光，再次确认了那个兜帽身影的存在。对方似乎很沉得住气，没有再看他们这边。
“关于宋绾卿，”霍沉舟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他搅动着面前的黑咖啡，动作不急不缓，“她父亲宋志国，表面上是霍氏旗下一家生物制药公司的董事。但最近我查到，那家接收五百万赃款、最终指向你母亲抗癌药被调换的空壳公司，其中一个隐秘的注资方，与宋志国早年控制的一个离岸账户有频繁的资金往来。金额不大，但时间点高度吻合。”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宋绾卿接近我，恐怕不止是‘喜欢’那么简单。她在替她父亲，或者说，替她父亲背后的人，监控霍家，也可能在监控所有试图接近霍家核心的人。”
“所以，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就成了她和她父亲眼中最大的刺？”苏念辞冷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玻璃杯壁，“霍先生，你是在告诉我，我这块挡箭牌，不仅要挡明枪，还要防着你霍家内部的暗箭？”
霍沉舟没有否认，只是将一张折叠的纸条推到苏念辞面前。纸条上是几个加密的网址和一串字符。“这是我能提供给你的，关于那家空壳公司更深层资金链的初始访问路径。以你的能力，顺着挖下去，应该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据链，把宋家父女彻底钉死在他们自己的谎言里。”他看着她，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信任，“合作的基础，是筹码。这，是我给你的筹码。”
苏念辞盯着那张纸条，像盯着一条盘踞的毒蛇。诱人，但剧毒。她伸手，慢慢地将纸条拢入手心。冰凉的纸片边缘硌着皮肤。她需要这个。为了母亲，为了真相，她别无选择。
就在这时，霍沉舟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投向咖啡馆入口的方向，眼神骤然变得极其复杂。苏念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是林柔霜。
她穿着一身纯白的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浅粉色的针织开衫，柔顺的黑发披在肩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怯生生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像一朵在夜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她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上面印着某家昂贵甜品店的logo。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步履轻盈，目标明确。
“沉舟哥哥？念辞姐？真的是你们？”林柔霜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带着恰到好处的意外和欣喜，停在他们的桌边。她的目光在霍沉舟和苏念辞之间流转，最后落在苏念辞脸上，那担忧显得无比真诚，“念辞姐，你没事吧？我听同学说，好像看到你被几个凶巴巴的人堵在后巷了？我好担心你……” 她说着，自然而然地拉开苏念辞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动作间，一股清甜的、带着奶香味的香水气息弥散开。
苏念辞的身体瞬间僵硬。林柔霜身上那股刻意营造的、甜腻的纯真气息，像无数细小的毒虫，顺着她的毛孔钻进身体，唤起前世无数被这伪善面具欺骗、最终被推入深渊的记忆。她胃里一阵翻搅，几乎要呕出来。她放在桌下的手，指甲更深地掐进了掌心，用疼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我没事。”苏念辞的声音冷得像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柔霜拍着胸口，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随即又转向霍沉舟，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倾慕和依赖，“沉舟哥哥，是你救了念辞姐对不对？我就知道有你在，念辞姐一定会没事的！”她将手里的纸袋轻轻放在桌上，推向霍沉舟的方向，脸颊泛起羞涩的红晕，“我…我特意去买了这家新出的海盐芝士挞，听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