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松弛了一瞬，仿佛某种支撑他的东西轰然断裂。他依旧没有低头，但苏念辞清晰地感觉到，他紧贴着她后背的胸膛，那剧烈的心跳如同失控的鼓槌，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敲击着她的脊骨，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震动！他的呼吸变得异常粗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冷的、压抑的颤抖。他没有回答苏墨辞，但他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毁灭性！那沉默像冰冷的潮水，一寸寸淹没了苏念辞最后残存的希望。
“看啊！连他都无法否认！” 苏墨辞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扭曲变调，他像一条终于咬住猎物要害的毒蛇，疯狂地收紧绞索。“苏念辞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烧得干干净净！连灰都没剩下！你！” 他猛地指向苏念辞，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你不过是个趁虚而入、披着她人皮囊的怪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肮脏的、下贱的孤魂野鬼！你根本不配活着！不配站在这里！更不配…染指苏家和霍家的任何东西！”
“住口！” 霍沉舟终于爆发了！一声低沉沙哑、如同受伤野兽濒死咆哮般的怒吼猛地炸开！这声音里蕴含着滔天的痛苦、混乱的暴怒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挣扎！他抱着苏念辞的手臂猛地收紧，仿佛要将她勒进自己的血肉里来对抗这撕裂灵魂的指控！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赤红一片，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火焰，死死锁住苏墨辞！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永远闭嘴！”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玉石俱焚的决绝！他的手，那只沾满了苏念辞鲜血的手，悄无声息地再次握紧了冰冷的手枪！枪口在黑暗中微微抬起，对准了苏墨辞的心脏位置！那凛冽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室！
苏墨辞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到极致的杀意震慑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笑声戛然而止。但他眼中的疯狂并未消退，反而因为霍沉舟的反应而变得更加扭曲和兴奋！他看到了霍沉舟眼中的痛苦和挣扎，看到了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下，那丝无法掩饰的动摇！这正是他想要的！
“杀我？” 苏墨辞的声音重新压低，带着一种阴冷的、胜券在握的戏谑，“杀了我，你就能掩盖这个惊天秘密吗？霍沉舟，你怀里抱着的，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是个窃取了苏念辞一切的怪物！她的身体是偷来的！她的身份是偷来的！连她对你所谓的‘爱’…”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毒液般滴落，“…恐怕也只是她为了活命、为了利用你复仇而精心编织的谎言！你确定…要为了这样一个东西…搭上你自己？搭上整个霍家？！”
“谎言”两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苏念辞早已不堪重负的心脏！巨大的痛楚和委屈瞬间淹没了她！她不是为了利用他！她对他的感情…那些在黑暗中相互舔舐伤口、在绝境中彼此支撑的日日夜夜…那些刻入骨髓的依赖和信任…怎么可能是谎言？！
“不…不是…” 她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抬起头，望向霍沉舟紧绷的下颌线，望向他那双燃烧着混乱火焰、却不肯低头看她的赤红眼眸。泪水混合着血污，在她惨白的脸上肆意流淌，她努力地想在他眼中寻找一丝熟悉的、属于“沉舟”的温度和信任。“沉舟…相信我…我…”
她想告诉他真相！告诉他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告诉他真正的苏念辞已经死去！告诉他这个身体里承载的，是一个同样被命运碾碎、同样背负血海深仇、同样…深爱着他的灵魂！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被更深的恐惧死死扼住！告诉他什么？告诉他她来自地狱？告诉他她是一个借尸还魂的怪物？他会信吗？他能接受吗？在苏墨辞这恶毒至极的指控下，在“胎记”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她所谓的“真相”，听起来难道不是另一个更加荒诞离奇的谎言吗？！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张着嘴，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哽咽，身体在霍沉舟的怀抱里剧烈地颤抖着，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霍沉舟依旧没有低头看她。他的下颌线绷紧到了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