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特效药。”宋绾卿说得轻描淡写,指尖拂过冰冷的注射器外壳,“霍先生他父亲的身体……需要一点‘特殊’的帮助。老这么吊着,对大家都是一种折磨,你说是不是?”她的笑容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虚伪和令人骨髓发寒的冷酷,“你每天不是都要去给他做基础护理吗?找机会,把这个……混进他的常规输液里。神不知,鬼不觉。剂量很小,不会立刻致命,只会……让他早点解脱。”她看着林柔霜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欣赏着她眼中翻腾的恐惧和抗拒,慢悠悠地补充道,“事成之后,我会安排你离开,去一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给你一笔足够你挥霍一辈子的钱。你不仅能彻底安全,还能过上你梦寐以求的生活。否则……”她拖长了音调,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想想苏念辞的手段,想想霍沉舟的眼神……还有,你在世上,还有没有别的牵挂?”
最后一句,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林柔霜最脆弱的地方。她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一片在狂风中即将被撕裂的叶子。巨大的恐惧和那诱人的许诺在她脑中疯狂撕扯。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她急促压抑的喘息声在奢华的小会客厅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柔霜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泪水已经干涸,只留下两道清晰的泪痕。那双眼睛里,所有的挣扎、痛苦、恐惧似乎都被强行压了下去,沉淀成一种近乎死寂的空洞和……认命般的绝望。她死死地盯着茶几上那三支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注射器,眼神直勾勾的,像是灵魂已经被抽离。
她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尖冰凉,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一点一点地,伸向那银色密码箱。她的动作僵硬而迟疑,每一次移动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那冰凉颤抖的指尖,触碰到了其中一支注射器冰冷的外壳。她猛地一颤,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却最终没有缩回手,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痉挛般地抓住了它!仿佛抓住的不是注射器,而是勒住她脖颈的绞索。
她低下头,死死盯着手中这支象征死亡与交易的毒物,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耸动起来,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她喉咙深处断断续续地逸出,充满了绝望和自毁的气息。
宋绾卿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胜利者的弧度。猎物,终于彻底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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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VIp病房特有的死寂,再次被细微的脚步声打破。林柔霜推着护理车进来,车轮碾过光洁的地面,发出单调的声响。她穿着那身宽大的护士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灰败。她甚至没有看一眼窗边伫立的苏念辞,也没有看守在病床前、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冰冷气息的霍沉舟。她的目光,直直地、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死寂,落在了病床上那个毫无知觉的老人身上。
她动作机械地走到输液架旁,开始进行常规的护理检查。手指在触碰输液管和调节滴速时,带着一种刻板的、毫无温度的精准。护理车下层的抽屉里,那支冰冷的注射器,像一块烙铁,灼烧着她的神经。
苏念辞站在窗边,背对着病房,面朝窗外沉沉的暮色。玻璃窗模糊地映出病房内的景象。她的目光看似落在远方灰暗的天际线,实则透过玻璃的反射,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牢牢锁定着林柔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每一个靠近输液袋的动作。她的指尖,在身侧无声地蜷起,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能勉强维持住脸上那层冷漠的平静。
霍沉舟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床头灯昏暗的光晕里。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只露出紧抿成一条直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他似乎疲惫到了极点,又像是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对外界毫无感知。然而,苏念辞知道,他绷紧的肩背线条,他放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火山熔岩般的警惕和压抑的杀意。他在等,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猛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