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深长,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掌控感,仿佛霍父已是她囊中之物。说完,她才转身,高跟鞋的声响再次敲击着地面,如同毒蛇游走的沙沙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高跟鞋声彻底远去,苏念辞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松,一股冰冷的战栗沿着脊椎窜上。她大口喘息,像是刚从深水里挣扎出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单薄的衣衫。霍沉舟立刻回身,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他的怀抱坚实有力,带着熟悉的清冽气息,是此刻唯一能对抗无边寒意的堡垒。
“她知道了……”苏念辞的声音闷在他胸前,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尖锐的警觉,“她刚才看那份报告的眼神……她一定猜到了!她会不会……” 恐惧如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宋绾卿会不会狗急跳墙?会不会对父亲下手?母亲惨死的画面和父亲慈祥的面容在她脑中疯狂交错。
“她不敢轻举妄动。”霍沉舟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冷硬力量,他收紧手臂,下颌抵着她的发顶,“证据在我们手里,她比我们更怕曝光。现在,她只会更谨慎,更疯狂地想要稳住局面。”他微微松开她,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深不见底的眼眸,“沉住气,念辞。愤怒是她的武器,冷静才是我们的刀。她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她动得越多,破绽就越大。”
他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那不是失控的愤怒,而是淬炼过的、足以焚毁一切阴谋的决心。“母亲的公道,父亲的安危,”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如誓言,“我都要。”
苏念辞在他眼中看到了那份与自己同源的、不死不休的决绝。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心绪,用力点了点头。是的,眼泪和嘶吼无法复仇,唯有最冷的冰和最利的刃,才能将仇敌送入地狱。
霍沉舟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份至关重要的报告,锁进特制的防爆文件箱。他牵起苏念辞冰凉的手:“走,去看看父亲。”
穿过VIp病房区安静得近乎诡异的走廊,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霍父的病房门虚掩着。霍沉舟脚步无声地停在门外,目光锐利如鹰隼,透过门缝向内望去。
病房内光线柔和。霍父躺在病床上,似乎陷入沉睡,面容比上次见时又憔悴了几分。而床边,宋绾卿并未离开。她背对着门口,姿态依旧优雅,正微微俯身,动作轻柔地调整着悬挂在输液架上的一个**深蓝色**输液袋。那袋子在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一种沉滞、不祥的幽光。她的动作极其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虔诚,仿佛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长长的输液管蜿蜒而下,连接着霍父苍白手背上留置针的接口。
霍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那个深蓝色输液袋——与他暗中调查所得的信息瞬间重叠!那正是当年毒杀苏念辞母亲的同系列特殊药剂包装!一种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比实验室任何冰冷的仪器都要刺骨千倍万倍!
---
> 深蓝色输液袋在灯光下折射出幽暗的光,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毒沼。宋绾卿调整完袋子,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沉睡的霍父手背,嘴角牵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满足的弧度。
>
> 病房门外,霍沉舟死死扣住门框,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声。他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丝鲜红悄然渗出,蜿蜒滑落,砸在冰冷光洁的地砖上,绽开一朵微小而刺目的血花。
>
> 那抹猩红无声坠落,如同死神的倒计时骤然归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