廓,眼神如同手术刀,锐利地审视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抽搐和躲闪。“二哥,”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穿透压抑的空气,“会议开始前,你在休息区。只倒了杯水?”
苏瑾瑜的身体又是一震,眼神更加慌乱,几乎要哭出来:“我…我就是路过!口渴…想喝点水…谁知道…谁知道会碰上这种事!念辞,你信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急切地辩解着,声音里带着哭腔,双手神经质地绞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苏念辞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因为紧张而不断绞动的双手上,最终,定格在他右手衬衫袖口内侧边缘——那里,沾染着一小块极其微小的、近乎透明的污渍,颜色极淡,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察觉。形状……像是不小心蹭到的水渍边缘,但边缘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黏腻感?
前世林兆远控制人的手段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致幻剂、神经毒素……那些无色无味,只需皮肤接触就能生效的肮脏把戏!一股寒意瞬间从苏念辞的脚底窜起,直冲头顶!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他的出现绝非巧合!他的恐惧是伪装!他袖口的污渍就是接触过毒物的证据!他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在混乱中,神不知鬼不觉将致命氰化物送入陈立水杯的“内鬼”之一!甚至,他就是霍启明口中“那位先生”的爪牙!
恨意,冰冷刺骨、带着前世血泪的滔天恨意,如同休眠火山下奔涌的岩浆,轰然冲破理智的堤坝!她前世惨死,苏家覆灭,母亲冤屈,桩桩件件,背后都少不了这个“好二哥”懦弱身影下的推波助澜!如今,他竟还敢将毒手伸向沉舟的霍氏,伸向这刚刚经历剧痛的男人身边!
“苏瑾瑜!”苏念辞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如同冰片刮过玻璃,在这空旷的地下空间里激起令人心悸的回响。她眼中最后一丝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淬了毒的冰寒和燃烧的怒火。她猛地一步上前,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用尽了苏念辞全身的力气,狠狠抽在苏瑾瑜毫无血色的脸上!
巨大的力道将苏瑾瑜打得整个人狠狠撞在身后的车门上,发出一声更大的闷响。他被打懵了,头偏向一侧,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丝。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呆呆地看着苏念辞,那双总是写满懦弱和茫然的眼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苏念辞此刻燃烧着冰冷怒焰的脸庞,以及……那眼底深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刻骨铭心的恨意。
“这一巴掌,是替妈打的!”苏念辞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恨意而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生生挤出来,带着血腥气,“打你这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东西!苏家养你,就是让你给林兆远当狗,给‘那位先生’递刀,来霍氏搅浑水杀人的吗?!”
苏瑾瑜捂着脸,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苏念辞话语里那赤裸裸的指控和滔天恨意。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似乎想辩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毫无预兆地、大颗大颗地从通红的眼眶里滚落,混着嘴角的血迹,滑落下巴。
“说话啊!”苏念辞逼近一步,冰冷的视线几乎要将他钉死在车门上,“霍启明临死前说的‘那位先生’是谁?陈立水杯里的氰化物,是不是你下的?你袖口上沾的是什么脏东西?!”她伸手,闪电般抓向苏瑾瑜的右手手腕,要查看那可疑的袖口污渍!
就在苏念辞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袖口的刹那,苏瑾瑜像是被彻底逼到了绝境的困兽,眼中爆发出一种混合着巨大痛苦、绝望和某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他没有躲闪,反而猛地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泪水汹涌的眼睛,死死地、直直地看进苏念辞燃烧着恨意的眼底!
他的嘴唇,开始以一种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幅度,无声地翕动起来。
没有声音发出,只有口型。
苏念辞抓向他手腕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僵在半空。她所有的怒火和恨意,在看清苏瑾瑜无声唇语的那一瞬间,被一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