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死寂。苏景辰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带着一身未干的雨水和浓得化不开的戾气,直接撞开了苏景澜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巨大的撞击声在寂静的空间里炸开。
苏景澜正悠闲地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手里把玩着一枚剔透的古玉扳指,对着电脑屏幕上一组复杂的数据走势图,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掌控一切的淡笑。门被撞开的巨响让他微微一怔,抬眼看向门口浑身湿透、双眼赤红如血的大哥,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平静覆盖。
“大哥?”苏景澜的声音波澜不惊,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怎么淋成这样?三弟那边……情况还好吗?”他放下扳指,作势要起身,姿态优雅从容。
“景明为什么会疯?!”苏景辰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抠出来,带着血淋淋的质问。他一步步逼近,沉重的脚步踏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闷响,如同战鼓擂在人心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住苏景澜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心虚,一丝慌乱。
苏景澜的动作顿住了,脸上那点虚伪的关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慢慢靠回椅背,身体放松,甚至带着一种欣赏困兽挣扎的慵懒。他微微歪了歪头,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那笑容没有温度,像冰面上裂开的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深不可测的黑暗。
“为什么?”苏景澜轻声重复,尾音拖得意味深长,“大哥,你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自己?”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叩、叩”声,敲在苏景辰濒临断裂的神经上。“你把他当成苏家唯一的希望,逼他学那些你不屑于碰却又离不开的脏东西,把他架在火上烤……他承受不住,垮了,不是很正常吗?”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眼神却锐利如刀,精准地剖开苏景辰最深的伤口,“就像当年,你默许甚至推动着,让所有人把念辞逼到绝境一样。苏家的‘希望’,不都是这样被你亲手扼杀的吗?”
他微微前倾身体,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那双眼睛里只剩下赤裸裸的嘲弄和冰寒:“大哥,你终于……聪明了一次。”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淬了剧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苏景辰的心脏最深处,然后残忍地搅动!
“轰!”
苏景辰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苏景澜此刻的眼神,与多年前那场车祸后视镜里惊鸿一瞥的冰冷眼神,在血色的记忆里瞬间重叠!再无任何侥幸!巨大的愤怒和铺天盖地的悔恨瞬间化作毁灭性的力量!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抓起书桌旁一个沉重的黄铜镇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书房天花角落那个闪烁着微弱红点的监控摄像头狠狠砸去!
“砰——哗啦!”
金属与塑料、玻璃的碎裂声尖锐地炸响!摄像头瞬间化为齑粉,火星四溅!细小的碎片如同冰雹般簌簌落下,溅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也溅落在苏景澜骤然阴沉、彻底失去伪装的脸上。
“你!……”苏景澜霍然站起,优雅尽失,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惊怒和杀意。他没想到苏景辰会如此疯狂,如此不顾一切!
苏景辰却看也不看他。剧烈的动作让一直被他死死攥在掌心的那枚平安符滑脱出来,轻飘飘地,打着旋儿,落在满地的电子碎片和灰尘之中。那一点刺目的红,落在狼藉里,像一个被践踏的、无声的句点。
苏景辰的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书房里回荡。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点红色,又猛地抬起,像两道燃烧的探照灯,狠狠刺向脸色铁青的苏景澜。那目光里没有了暴怒的疯狂,只剩下一种沉淀下来的、近乎实质的冰冷恨意和毁灭一切的决心。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却带着千钧之力:
“苏景澜,你这条毒蛇……给我等着。”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淬炼出来的寒冰。
说完,他不再看苏景澜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污染。他弯下腰,伸出那只刚刚砸碎监控、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