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冷汗浸透了额发。越靠近，那股冰冷的、带着化学药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生命”气息的味道就越发浓烈。
终于，她爬到了ct机外壳的阴影里，颤抖着手，用力掀开了那片厚重的防尘布。
嗡——！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整整三排！超过二十个一人多高的透明玻璃培养舱，如同墓碑般森然矗立！幽蓝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营养液充满了舱体。而浸泡在其中的……是一个个赤身裸体、闭着双眼的人体！
不！不是普通的人体！苏念辞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因为极致的惊骇而放大到极限！那些人体……无论男女，无论体型差异……他们的脸！他们的脸竟然……全都一模一样！
那是一张苏念辞刻在骨髓里、熟悉到灵魂深处的脸！
柔美、温婉，即使闭着眼睛沉睡在这冰冷的溶液里，眉宇间也仿佛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郁和善良。
那是……她母亲，宋柔霜的脸！
每一个培养舱里，都浸泡着一个“宋柔霜”！她们像被精心制作出来的玩偶，悬浮在幽蓝的液体中，长发如同海藻般无声飘散，皮肤在蓝光下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玉石般的苍白。一模一样的五官，一模一样的轮廓！唯一的区别，或许只是她们脖颈、手腕或脚踝处连接着的、输送营养液的管线，如同怪诞的脐带！
克隆体！柔霜的克隆体！
巨大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淹没了苏念辞。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ct机外壳上，冰冷的触感也无法驱散那股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灭顶的恶心和悲愤！二十年来对母亲沉痛的思念，此刻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彻底亵渎、扭曲！她的母亲……那个温柔如水、给予她全部温暖的女人，竟然被制成了无数个冰冷的复制品，像货物一样陈列在这肮脏的废弃仓库里？！
“嗬……嗬……”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梦呓般的气泡破裂声，突然从最近的一个培养舱里传来！
苏念辞猛地一震，如同被电流击中，骇然抬头望去！
只见离她最近的那个培养舱里，那个浸泡在幽蓝溶液中的“宋柔霜”，那紧闭的、覆盖着长睫毛的眼皮……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仿佛沉睡的灵魂，在某种未知力量的牵引下，正挣扎着试图睁开！
苏念辞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防止惊骇的尖叫溢出喉咙。是错觉？是营养液流动的幻影？还是……
紧接着，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宋柔霜”的嘴唇，在幽蓝的液体中，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开合了一下！
苏念辞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读懂了那个口型！无比清晰！无比熟悉！
那是她小时候，每次做噩梦惊醒，母亲总会温柔地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唤的、只属于她们母女俩的昵称！
“……小……辞……”
无声的呼唤，穿透冰冷的玻璃和幽蓝的溶液，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刺入苏念辞的耳中！那温柔的口型，那记忆中无比熟悉的呼唤方式……是她母亲！是她母亲才会这样叫她！
“妈……妈？” 苏念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巨大的冲击让她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和无法抗拒的亲近感，如同魔爪般攫住了她的理智。她忘记了这诡异的场景，忘记了克隆体的恐怖，忘记了身后逼近的火海和浓烟。她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发出呼唤的培养舱走去。
她的眼中只剩下那张熟悉到令人心碎的脸庞，只剩下那无声呼唤着她的唇形。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巨大的悲伤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哪怕明知可能是虚假的）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防线。她伸出手，颤抖的指尖隔着冰冷的玻璃，想要触摸那张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