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门第三日,血石矿脉外门的焦土上覆了层薄霜,监工的皮鞭声早没了踪影,只剩几缕残烟从坍塌的工棚里飘出来。
风语童趴在矿道裂缝前,鼻尖几乎要蹭到岩面。
他生下来就没说过完整话,却能听见石头里的呼吸——可此刻地脉的嗡鸣变了,像有根银线在他耳膜上轻轻一挑。
少年突然直起身子,眼尾泛红,喉间滚出破碎的音节:“唱、唱‘开门’……”
正在擦拭星轨镐的林野手顿了顿。
这柄伴他从矿奴堆里杀出来的重器,此刻镐身的星纹正泛着淡青色微光,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他闭目凝神,“星轨感应”如蛛网般铺展开——头顶的星斗在天穹划出银痕,地底的血石晶粒竟沿着同样的轨迹汇聚,在母脉深处凝成旋转的星图。
“矿脉……成了钥匙。”林野低笑一声,指腹摩挲过镐身新刻的“叩”字。
前日归墟门闭合时,镐尖浮现的血字还在他眼前晃:“门闭七日,七日后……由你再开。”原来不是威胁,是提醒。
千年封门,门环上的铜绿都锈透了,可门轴始终在等那声叩响。
“林兄弟!”
粗哑的唤声惊碎了矿道里的寂静。
灰炉匠掀帘冲进来,额角沾着铁屑,手里举着块还在发烫的铁块——那是他昨夜新炼的星轨镐胚,此刻铁水竟自行凝成双镐交叠的形状,与归墟门上的环纹分毫不差。
“我起炉时明明只投了精铁!”灰炉匠把铁块往石桌上一放,铁面手套被烫得滋滋响,“它自己……自己就成了这副模样!”
林野伸手触碰铁块,掌心的万象天珠突然发烫。
他运起心火注入,铁块表面腾起白雾,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千年前的矿道里,一位束发的修真者与一位持魔法杖的银发法师并肩而立,双镐齐挥,凿开的虚空裂缝里涌出两界交融的光。
下一刻黑雾席卷而来,两人的身影被吞噬前,同时将什么东西塞进一个孩童手中。
那孩童转身时,脖颈间的天珠与林野识海的共鸣几乎要震碎耳膜。
“你不是继承者……你是轮回者。”归墟童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不再是模糊的低语,“千年前那扇门,本就是为你而开。”
林野的指尖在铁块上微微发抖。
他见过太多矿奴的命如草芥,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命,竟能连起千年的轮回。
“当啷”一声。
矿道外的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白袍判的青铜令牌撞在门框上。
他今日没穿那身威严的法袍,只着青布短打,腰间却别着柄淬毒的判官笔——显然是私访。
“内门观星使到了。”他直入主题,从怀里摸出枚碎裂的符牌拍在桌上,“执法队在矿道口捡到的,镇星锁纹。”
林野瞳孔微缩。
镇星锁是内门专门用来镇压星力异动的秘宝,连化神期修士的星轨都能锁死。
他捏起符牌,运转天珠的“源点溯源”——白雾中,一位鹤发白袍的老者立于观星台,手中玉简映出血石矿脉的轮廓,声音冷得像冰锥:“若真有人能启归墟门……杀之,夺珠。”
“好个‘杀之夺珠’。”林野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冷冽,“他们怕的不是门开,是怕门开之后,他们再也关不上。”
当夜,灰炉匠的熔炉烧得比往日更旺。
林野站在炉前,看着双镐铁块在火中熔成赤红的铁水,重新铸造成七枚三寸长的“叩门钉”。
每枚钉身都刻着星引符,钉头缠着他的一缕心火——这是引,也是饵。
“跟我来。”林野扛起星轨镐,火簪儿握紧腰间的血契镐紧随其后,风语童则像影子似的贴在他脚边。
四人摸进母脉最深处,归墟门的封印阵眼泛着幽蓝微光,像只沉睡的眼睛。
七枚叩门钉依次钉入阵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