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滞力场”如同一个冰冷的规则墓碑,矗立在原本生机勃勃的“维度苗圃”之中。守静长老与“巡天律者”联手布下的双重隔离,虽然成功阻止了那诡异“静滞”效应的扩散,却无法驱散它,更无法理解它。那绝对的、吞噬一切变化与感知的“无”,持续散发着令人心神压抑的气息。
联合研究被迫暂停。所有研究者撤离了苗圃核心区,只在隔离屏障外进行远程监测。原本因知识交融而沸腾的热情,被一种凝重和隐约的不安所取代。那声充满嘲弄的、冰冷的异常波动,如同幽灵般萦绕在每一位知情者的心头。
“必须弄清楚这‘静滞’的本质。”守静长老在核心会议上定下调子,“若其为某种未知的自然现象,吾等需知其规律,避其锋芒。若其为……‘人为’,”他目光扫过在场所有高层,“则需知其来意,早做应对。”
艾尔调动万识回廊近乎全部的资源,联合弦歌之海的“宏谐波阵列”,开始对“静滞力场”进行不间断的、多角度的扫描分析。他们尝试了所有已知的能量频谱、规则探针、信息扰动模型,甚至不惜代价,投入了一丝极其微小的、由双方规则融合诞生的“光音苔藓”衍生体。
结果依旧。投入的一切,无论是能量、物质还是信息,在接触静滞力场边缘的瞬间,便彻底失去联系,仿佛从未存在过。那力场内部,是连最基础的量子涨落都已平息绝对的死域。
然而,在无数次失败的探测中,艾尔捕捉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忽略的异常。
并非来自静滞力场内部,而是来自……外部监测网络本身。
当高强度的探测神念或谐波持续聚焦于静滞力场时,负责接收反馈的监测单元,其内部的信息处理回路,会偶尔出现极其短暂、近乎随机的“逻辑卡顿”。这种卡顿微弱到几乎可以归咎于系统误差,但其出现的模式,却隐隐与探测能量的强度呈现出某种非线性的关联。
“它在……‘反射’某种东西?”艾尔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并非能量或信息的反射,而是某种……作用于认知层面的‘影响’?”
为了验证这一猜想,艾尔设计了一个更为精密的实验。他不再直接探测静滞力场,而是转而以极高的时间分辨率,监测那些持续对静滞力场进行观测的研究者——包括太初的修士与弦歌的调律者——其心神状态的微观变化。
结果令人震惊。
所有长时间、高强度凝视或感知那片静滞区域的研究者,无论其文明背景、修为高低,其意识活动都会出现一种极其相似的、缓慢而持续的“背景噪声”。这种“噪声”并非杂念,而是一种更底层的、仿佛思维本身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稀释”、“拖慢”的感觉。如同在清澈的流水中,悄然混入了粘稠的淤泥,虽未阻断水流,却让其失去了原本的灵动与活力。
一位心志稍弱的年轻学者,在连续观测数个时辰后,甚至出现了短暂的认知恍惚,喃喃自语着“万物终归沉寂……动有何益?……”之类的话语,虽被同伴及时唤醒,但那一瞬间其眼神中的空洞与死寂,让所有目睹者心生寒意。
这“静滞”力场,竟能通过单纯的“观测”行为,潜移默化地污染、侵蚀观察者的认知活性!
艾尔将这种现象命名为“认知过载”——并非信息量过大导致的过载,而是观测目标本身所蕴含的“绝对静滞”属性,超越了观察者心智的承受极限,如同凡人直视深渊过久,心神亦会被深渊的“空无”所吞噬。
“并非攻击,而是一种……存在本身带来的污染。”“巡天律者”的旋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吾等所探寻的,或许并非某种力量,而是一种……‘状态’,一种足以同化万物的‘终极静止’的概念化身。”
就在两大文明为这诡异的发现而倍感压力时,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一位负责在隔离屏障最外围进行能量流稳定性监测的弦歌调律者,在例行校准自身振动心核时,忽然接收到了一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来自极其遥远之地的“旋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