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怨怒、信任,烟消云散,一笔勾销。”
“到那时,我们不再是主仆,朋友,敌人。此生羁绊,就此终结。”
两个水刻后,张文澜坐在堂屋中,听着漏更声滴。氅衣松垮地披在他肩头,他仍冷得发抖,闭上眼,听到长青旋身离去的脚步。
长青推门时,听到身后青年疲声:“让外面送碗参汤进来。”
长青顿一顿,回答:“你终于决定好好养身子了。”
长青推门而走了。他想要的答案得到了,但北周还有更多的问题。
文公的叛乱,汴京的沦陷,苏州的困境,公主的危机……
没关系,这些不重要。
张文澜在喝了碗参汤后,逼自己休憩。
他接下来要连续赶路,他需要让自己身体好起来。他不能再失眠,也不能吐血,他必须入睡。
张文澜辗转反侧,鬼压床般,耳畔听到许多打斗声音,又迷糊做一重又一重的噩梦。
他在噩梦中徘徊往复,在刀山火海中攀爬挣扎,他时而迷惘时而反抗,时而觉得自己该死。但是远处天边裂开一道大缝,有一束光,亮得刺眼。
他厌恶世间的一切光亮,知晓自己这样的怪物会融化日光下。
可张二浑浑噩噩,鬼迷
心窍,朝着那束光走。哪怕死在光下。
他疯了吗?
也许吧。
他得去、得去……哪里呢?
张文澜在堂屋中休憩的时候,长青找到军营中的马厩借马。他要返回云州,为大事做准备。
长青上马前,见来送自己的人,是那个叫“长松”的侍卫。
长青俯眼盯着长松,看得对方满心不自在,又谨慎回望。
长青:“听着,我不是你的对手。此后一别,我们余生若足够幸运,便都不会相见。所以你不用拿我当假想敌,不用怕我会回来抢走你在二郎身边的地位。
“我不会回来,但你如果只会照听二郎的吩咐,当二郎身边的傀儡,二郎随时会弃用你。
“他的心格外冷,心思格外重,却又有最敏感、最柔软、最不安的内心。他会观察身边所有人,会殚精竭虑将每个人翻来覆去地看,会整日思考一些在我们看来根本不重要的事。
“只有他觉得你足够安全,你永远不会伤害他,他才会交付信任。”
长青骑在马上,凝望着远处山头的日照光辉。
马下的长松先是脸红,再是震惊,再是出神。
长青回头,看向身后的堂屋。
毡帘垂地,细碎的日光摇落,屋中的人如冬眠般,压根不会出来。
长青:“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