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起来吧。”沈薇薇的声音从上首传来,平和,却听不出什么情绪,“青黛,看座。”
林媛媛和张嬷嬷谢了恩,才敢在侍女搬来的绣墩上挨着边坐下。
“抬起头来,让本王妃瞧瞧。”沈薇薇吩咐。
林媛媛怯怯地抬起头,飞快地瞥了沈薇薇一眼,又赶紧低下。她心中震撼,这位传说中的王妃,竟如此年轻,如此……美丽。可那双眼睛,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倒是个齐整孩子。”沈薇薇语气淡淡,“林夫人身子不适?可请了太医?”
张嬷嬷连忙接过话头,陪着笑脸:“劳王妃挂心,夫人只是偶感风寒,已无大碍。本应亲自前来拜谢王妃赏赐,奈何实在怕过了病气给王妃,这才让二姑娘代劳,还望王妃恕罪。”她说着,示意身后跟着的小丫鬟捧上一个锦盒,“这是府上的一点心意,些微土仪,不成敬意,万望王妃笑纳。”
青黛上前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是对成色不错的赤金镯子。
沈薇薇目光扫过,并未在意,只看着林媛媛:“本王妃那日送的玉如意,林……楚楚姑娘可还喜欢?那本是极好的寓意,希望她能安安心心,为侯爷开枝散叶。”
!林媛媛身子一颤,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蝇:“姐、姐姐她……很喜欢,谢、谢王妃赏赐。”
张嬷嬷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霾。那对玉如意,如今就是林府的耻辱柱!大小姐回来后哭闹不止,侯爷那边也再无好脸色,连带着老爷在朝堂上都抬不起头。
“喜欢就好。”沈薇薇仿佛没看到她们的窘迫,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沫,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话家常,“说起来,本王妃与林侍郎,也算有些缘分。”
张嬷嬷和林媛媛都竖起了耳朵。
“早年听闻林侍郎在工部兢兢业业,于水利一道颇有建树,陛下也曾赞誉有加。”沈薇薇话锋一转,带着些许惋惜,“只是近年来,似乎心思有些杂了,总想着走些捷径,反倒将本职疏忽了。就比如去年漕运那桩案子,若不是林侍郎‘一时失察’,也不会让朝廷损失那般惨重,至今还未弥补吧?”
张嬷嬷的脸色瞬间白了!漕运案子!那是老爷心里的一根刺,也是随时可能被翻出来的旧账!王妃此时提起,是意欲何为?
林媛媛不懂朝政,但也听出这不是好话,吓得大气不敢出。
沈薇薇将她们的惊恐尽收眼底,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如同敲在她们心上。
“本王妃如今既为摄政王妃,自然盼着朝堂清明,百官尽责。”她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回去转告林侍郎,过去的失察,王爷并非不知。但王爷向来爱惜人才,若他能迷途知返,将心思放回正途,好好想想如何弥补漕运的亏空,将功折罪……王爷,或许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张嬷嬷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是警告,更是……招揽?!
王妃这是在逼着老爷站队!站在摄政王这一边,与宣武侯府,甚至与宣武侯府背后的势力,彻底切割!
“王、王妃娘娘……”张嬷嬷声音干涩,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接口。
“当然,”沈薇薇微微一笑,那笑容却让张嬷嬷遍体生寒,“若林侍郎仍旧执迷不悟,觉得攀着那即将倾覆的破船更有前程……那本王妃和王爷,也只能公事公办了。到时候,丢官罢职都是轻的,只怕……性命都难保。”
“噗通!”林媛媛吓得从绣墩上滑落,瘫软在地。
张嬷嬷也慌忙跪下,冷汗涔涔:“王妃明鉴!王妃教诲,奴婢一定一字不漏地转告老爷!老爷、老爷他对王爷,对朝廷,向来是忠心耿耿的啊!”
“忠心,不是用嘴说的。”沈薇薇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如同看着微不足道的蝼蚁,“是用行动表示的。本王妃,等着林侍郎的‘行动’。”
她挥了挥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