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是芙儿,京城凶险,你如何脱身呢?况且,穆北驰生死不明……阿娘知道,你一直在强撑……"
周若芙的眼中泛起泪光:"北驰哥哥的失踪确实不在我的谋算之内,可是山河破碎之际,儿女私情轻若鸿毛;苍生蒙难之时,一己悲欢微如尘芥……"
窗外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棂咯咯作响。周若芙起身检查了门窗,又往火盆里添了块银丝炭,才重新坐下。
"阿娘,您此去江南,有三件事需谨记。"她竖起三根手指,"其一,联络江南各世家,暗中储备粮草兵器。"
蒋莲皱眉:"芙儿,你真要造反?"
"非也。"周若芙摇头,她目光深远:"但乱世将至,必须有自保之力。"
"其二呢?"
"吸纳流民。"周若芙眼中精光一闪,"不用吝惜钱财,有手艺的匠人、懂医术的郎中和读过书的寒门子弟。江南水患刚过,流民遍地,正是网罗人才的好时机。"
蒋莲若有所思:"汪玉确实提到,近来北地百姓也纷纷南逃"
"正是。"周若芙点头,"铁匠可打造兵器,医者能救治伤员,书生可管理文书。这些人现在落魄,若得蒋家雪中送炭,将来必成心腹。"
"第三件事?"
周若芙忽然跪下来,将额头贴在蒋莲膝上:"保重自己。"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若计划有变无论您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回京!"
蒋莲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滴在女儿乌黑的发间:"芙儿,你跟娘一起走吧!"
"不行。"周若芙抬起头,脸上已恢复坚毅神色,"我走不了。况且"
她冷笑,"还有些账,我必须亲自清算。"周若芙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放在蒋莲手中:"这是调动江南所有暗桩的信物。每处暗桩各有二十死士,阿娘若有危险,持此玉佩到任何一家'金风楼',自会有人接应。"
蒋莲握紧玉佩,泪眼朦胧中忽然发现女儿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那个雪夜里非要缠着她讲故事的稚嫩女孩,何时变成了眼前这个运筹帷幄的天之骄女?
周若芙起身披上狐裘,"阿娘记住,辰时,您便动身。行李尽量精简,贵重物品我已经派人先行送往江南了。"
蒋莲急道:"至少让我参加完你的大婚"
"绝对不行!"周若芙斩钉截铁,"那天京城必定大乱。"
她语气稍缓,"等一切平息,女儿亲自去江南接您。"
周若芙回头,烛光在她半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一定要……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