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渗出的光像泪,滑进大地。
赵铁柱挣扎着站起来,看着这一切,声音发抖:“你……你干了啥?”
陈砚没答。他静静看着那块田埂,看着倒过打谷机、埋过农药瓶的地方。他知道,从今往后,那地不种寻常庄稼了。它会变成新节点,新祭坛。
他抬起手,掌心还在渗血,可血不滴了,被空气里的什么东西托着,缓缓升起,变成一根细线,融进地脉图里。
他忽然笑了。
笑得松了口气,也笑得心酸。
“我听到了。”他轻声说,“土地在说话。”
赵铁柱愣住了。
天亮了,雾散了,老宅废墟里,只有那青铜鼎静静立着,星图恢复了平静。周映荷不见了,可鼎身上,一道青色纹路正轻轻跳动,像心跳。
巨龟慢慢沉进地底,龟甲的光一个个熄灭,最后一缕光,落在陈砚脚边。
他低头,看见土里浮出一行极小的字,像是根须写出来的:
“守脉者,归。”
风起,吹走了最后一丝铁锈味。
陈砚站着没动,影子被晨光拉长,跟那扭曲的影子合在了一起。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是陈砚了,只是守脉人。
而土地,终于等到了它丢了多年的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