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男人站在讲台后,胸前别着工作证,印着“陆子渊”。背景是青石镇地形图,地下水流标成红色脉络,像网罩住全镇。标题:“地脉活性开发计划启动仪式明日举行。”
陈砚停下。
陆子渊开口:“我们已掌握地脉运行规律,通过可控共振技术,可大幅提升土地肥力与作物产量。项目一期覆盖青石镇全域,未来推广至整个江南水系。”
声音稳,科研人那种冷静,可陈砚头皮发麻。
镜头切到模型演示。地下红脉开始跳,频率和昨晚祠堂光柱一模一样。
他掏出检测仪,接上信号捕捉模块,对准电视。几秒后,屏幕跳出分析:信号里含微量荧光试剂,铜-硫复合结构,和第七章管理员记录的试剂残留一致。他记得那数据,当时以为是误报。
不是误报。
是标记。
他们在广播信号里掺了东西,像病毒,随电波扩散,进空气,进水,进呼吸。而这试剂,正是N-7培养液的核心成分之一。
他转身往回走,脚步加快。路过周映荷待过的农技站小屋,门没锁。他推门进去,屋里空,桌椅蒙灰,桌上留了个U盘,贴着“气象校准”标签。
他插进电脑,打开隐藏目录。一段加密日志跳出:
“F-7项目进度:古肥N-7提纯完成,菌株x-9嫁接成功,根系应激反应可控率83%。目标:通过地下渗透实现全域根系调控。”
下面一行小字:“试验体F-07已激活,共生状态稳定。”
他盯着那行字。
F-07是谁?赵铁柱?周映荷?还是……他自己?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父亲葬礼那天,他烧到40度,迷糊着,醒来发现手臂有针孔,周映荷站在床边,手里一支空管,说:“你感染了土壤菌,打了点抗敏剂。”
可现在想,那根本不是抗敏剂。
是接种。
他拔下U盘,塞进兜里,快步回实验室。把父亲的本子摊开,翻到“菌群x-9”那页。旁边一行小字,墨迹淡,像写完又涂过:“x-9具趋地性,易与腐殖质结合,长期滞留土壤,代谢产物可干扰植物神经传导。”
他盯着“神经传导”四个字。
植物没有神经。但地脉有。
地脉不是比喻,是真东西,是大地的“神经系统”。父亲早就在笔记里写过:“地气如血,脉络如经,土为肉,水为津。”他当时当玄学,现在懂了,那是科学,只是超了认知。
陆子渊要的不是开发地脉,是接管。
用父亲的研究当引子,把N-7改造成载体,让x-9顺着地脉爬,吃根系,再通过根系网控制整片地。最后,所有田都听一个信号——他的信号。
而黑液,是药引,也是标记。凡是被它碰过的人或物,都会变成系统的一部分,变成“节点”。
他合上本子,塞进背包。残卷贴胸口,温着。他知道该去哪了。
刚出门,手机响了。县农业公司短信:“陈砚先生,您被邀请参加明日地脉开发发布会,请于上午九点前抵达会场。”
他没删,也没回。
抬头看天。云压得低,像灰膜盖着镇子。远处化肥厂烟囱冒烟,白得不对劲,像在烧东西——不是煤,不是油,是有机物,是含氮化合物在高温下分解。
他转身往祖田走。
田里的水静,但泥色不对,发暗,泛油光,踩上去有点黏。他蹲下,三指搓土。土温正常,但指腹触到底层时,有轻微震,像底下有东西在爬。
残卷贴腕,纹路微闪。
他忽然想起父亲坟前那堆烧焦的稻穗。当时以为是祭品,现在想,或许是警告。父亲临终前最后一句是:“别让N-7见水。”没人听懂。后来试验田被雨泡了,稻子疯长,根缠成团,像血管,刀砍不断,最后只能烧。
他站起来,往田埂走。检测仪还开着,屏幕突然跳出新数据:地下两米,出现低频脉冲,频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