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发布会即将开始”。没点,没预览,画面直接跳转。
陆子渊站在县农业公司大楼前的广场上,白大褂一尘不染,手里握着铜制显微镜。台下地砖平整,可镜头扫过时,他看见裂缝在蔓延——细密的纹路从主席台往外爬,像蛛网,像根系。
陈砚瞳孔一缩。这裂纹走向,和祖田地底的青铜鼎排列一模一样。他把检测仪对准手机屏,开启频谱捕捉。画面里,陆子渊举起显微镜,镜片反光,一闪。检测仪报警:频率锁定7.83hz,和反应釜完全同步。
不是巧合。是远程触发。
他盯着那镜片,忽然明白——发布会不是宣告,是启动。陆子渊要用万人在场的“见证”,把地脉共振合法化。人越多,能量越稳,地底那张网就越牢。这是一种仪式,一种献祭。用所有人的眼睛,为地脉锁频,让全镇变成反应釜的燃料。
检测仪突然尖叫。
低头看屏:全镇地下水位跌破安全线,下降速度1.2米\/分钟。37%农田根系脱水,信号源指向镇北化肥厂。他抓起背包,拔腿就跑。
水车还在转,但频率开始漂。7.81,7.79,7.76……铜线烫手,齿轮松动。他知道,冻干粉快失效了,菌丝在血管里活了,顺着经络往心脏爬。那是父亲当年注射失败的东西,一种能跟地脉共鸣的生物介质,可一旦失控,就会反噬。
他冲到镇中心,街角的排水井盖在震,螺丝松了,井口裂出细缝。一股湿气冒出来,带氨味,混铁锈。他蹲下,三指搓井沿,土温正常,可指腹震感——和反应釜一样,但更强,更急。
手机又震。
直播画面切换,陆子渊低头说了句什么,台下没人听见,但检测仪录到了频率波动。他放大音频,滤掉人声,只剩底噪——7.83hz,稳,持续,像心跳。
然后,地砖裂了。
不是碎,是整块拱起,像地下有东西在顶。裂缝扩大,露出下面青铜色的轮廓。一口鼎,倒扣着,表面刻星宿纹,和残卷背面的璇玑图一模一样。
他数了数。
二十四口。
排成环,中间空着,像等人站进去。
陆子渊后退一步,从助手手里接过控制器。黑的,金属壳,按钮是铜的。他按下。
大地震了一下。
不是晃,是沉。像地底有口大钟,被人敲了一下,声没传出来,可全镇往下陷了半寸。街灯晃,电线吱呀响,排水井盖“哐”地跳起一寸,又落回。
检测仪报警:祖田地下脉冲升至86.1hz,水车频率失锁。
他转身往回跑。
风在耳边呼啸,肺像被刀割。冻干粉彻底失效,菌丝在血管里游,所过之处,皮肤泛青灰纹路,像藤蔓爬墙。他不敢停,每一步都踩在地脉的震点上,仿佛整片大地都在催他快些。
祖田边,水车停了。齿轮卡死,铜线烧断,冒黑烟。残卷贴在轴上,焦黄的纸面裂了道缝,纹路暗了。
他扑过去,伸手摸主轴。铁面烫手,像烧红的烙铁。指腹刚碰上,一股震感冲进手臂,直冲脑门。眼前一黑,画面挤进来——
父亲坐在实验台前,低头写数据。背景是高频嗡鸣,像针敲玻璃。纸上是公式,他看不清,只记得爹背影瘦,肩胛骨支棱着,像一对折断的翅膀。画面一转,祖田的夜,稻穗无风自动,根从土里钻出,缠成网,发出低频震动。爹突然回头,嘴动,声音被嗡鸣盖住。
他甩头,画面碎了。
可那句话,却在脑子里炸开——“别让鼎响。”
他猛地抬头,看向远处广场。直播还在。陆子渊站在中央,举起控制器。
他按下第二个按钮。
大地没震。
但所有人的手机,同一秒亮了。
陈砚低头,检测仪自动接入信号源,屏上跳出数据:地脉共振矩阵激活,二十四鼎同步率98.7%,核心频率锁定7.83hz,能量转化效率89.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