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传说:百年前大旱,北岗颗粒无收,百姓易子而食。最后是个跛脚老道士挖出地母藤,割了一滴汁液放进井里,当夜大雨倾盆,万物复苏。后来人们发现,那滴汁液里浮现出一张人脸,闭着眼,满脸悲意,好像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
可他已经没有芯片,没有残卷能量,连站都快站不住了。工具包里只剩几节电池、半卷胶带、一把生锈的测距仪。他低头看着手掌,皮肉磨破,血顺着指缝滴进泥土。忽然,他想起什么,颤抖着手从内衣口袋掏出一枚铜钱。
那是父亲下葬那天,母亲塞给他的。一枚磨得发亮的清代铜钱,正面写着“乾隆通宝”,背面被人用刀尖刻了个“承”字。母亲说:“你爹走前说,这钱压过地脉图,沾了根气,留给你,将来有用。”
他以前不信。那时他还年轻,觉得这些不过是迷信,“地脉”“节气阵”都是老人吓小孩的故事。直到父亲去世前三天,半夜突然坐起来,指着窗外说:“北岗要塌了。”然后写下三组数字,叮嘱他:“若见龟行,以此为准。”后来他才知道,那三组数是立春、冬至、惊蛰三个节点的地磁偏移值,误差不到0.3度。
现在,这枚铜钱贴在掌心,竟微微发烫,像是回应地下的呼唤。他盯着它,忽然明白——这不是信物,是钥匙。是父亲留给他的最后一道保险,藏在血脉里的启动程序。
他深吸一口气,把铜钱按在残卷的“承”字上,血和铜锈混在一起。刹那间,残卷虽没发光,却轻轻震了一下,像沉睡的心脏被唤醒了一瞬。接着,他再次将三根手指插进土缝,这次不再靠仪器,而是用自己的身体去“听”。
听节气的间隙。
听大地的呼吸。
听那头龟,下一步该落在哪里。
左前足,霜降——三长两短,地气上涌。
右后足,冬至——两短一长,阴极返阳。
右前足,立春——一长两短,轻颤收尾,阳气初萌。
每一个节奏都清晰可辨,像古老的鼓点,在他骨头里回荡。他闭眼感受,仿佛自己也成了大地的一部分,血液是溪流,心跳是雷声。就在这种共振中,他发现了异常——左后足对应的“惊蛰”节点,地气波动极弱,几乎停滞。正常来说,惊蛰是雷动之始,地下蛰虫苏醒,阳气破阴而出。可现在那里像死水一样,被什么东西强行压住了。
“他们在等……”陈砚喃喃,“等一个完美的闭环。”
如果四足同时落地,完成逆向四时阵,最后一击就会引爆璇玑核心,释放所有积蓄的地脉能量。而惊蛰,就是那个开关。只要它不动,仪式就不会完成;一旦落下,一切都无法挽回。
他慢慢爬起来,拖着麻木的腿,走向水车旧址的基座。那里曾是灌溉系统的中心,如今只剩半截石墩和几根锈铁轴。小时候,每到春耕,赵铁柱都会带他来这里检查水轮。老人总说:“水是命,轮是魂,节气不到,水不能动。”当时不懂,现在才明白,这水车不只是工具,它是节气阵的调节阀,是维持地脉平衡的“节拍器”。
他把残卷贴在石墩上,铜钱压在“承”字中央,双手贴地,闭目凝神。
脑海中浮现赵铁柱临终传来的水利符码——那些看不懂的符号,此刻在他意识里变成一段段节奏:水引脉,车为钥;节为拍,土为弦。
那是老人用生命传递的信息。他在弥留之际,用手指在地上划的不是乱画,而是北岗地脉的共振频率图。每一个转折,都是关键节点的调谐参数。最核心的一段,正是模拟惊蛰雷动的波形——三短一长,末尾带高频震颤,像春雷炸裂。
陈砚开始用指节敲地,不重,但精准。一长,两短,再一颤,模仿立春落足的频率。然后突然变调——换成惊蛰节奏:三短一长,带雷音震颤。
地面微震。
远处,巨龟的左后足微微一抖,关节处的符文忽明忽暗。它似乎察觉了什么,背甲上的璇玑图骤然加速,幽蓝光球再现,但这回光芒外散,像是在防御入侵。
陈砚没停。他继续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