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没人上去,锁死了,听说有个守钟人疯了,半夜一直敲钟,最后吊死在梁上。
他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一句话:“地脉非一物,需三点锚定。失其一则偏,失其二则崩。”当时他以为是迷信,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
他咬牙,决定先去祖坟取信物。陈家传下来的玉佩一直压在父亲墓碑底下,每年清明他都会掀开石板看看,确认它还在。那是开启仪式的关键,父亲临终前反复说:“玉佩离碑,地动山摇。”
刚转身,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周映荷。
她站在十步远的地方,穿着洗得发白的农业局制服,肩线磨出了毛边。怀里抱着东西,被袖子遮着看不清。脸看着正常,肤色有点苍白,嘴唇干裂,可眼神不对——直勾勾的,不眨眼,瞳孔像蒙了灰雾。
“映荷?”他喊了一声。
她没反应。
他又走近两步,心跳加快。风吹动她的发梢,她却没感觉。直到距离缩短到五步之内,他才看清她手里拿着什么——
左边是玉佩,上面有暗红色痕迹,像干掉的血;右边是赵家的青铜罗盘,刻满了数字,指针不动;肩上还搭着一截枯骨,青灰色,形状像人的手臂,但更长,关节扭曲,末端尖锐如钩。
“你从哪拿的?”他声音压得很低。
她没说话,嘴唇动了动,像是想回答,又说不出话。
下一秒,她的身体裂开了。
不是受伤,也不是流血,而是像一张纸被撕成三片,无声分开。三道身影同时跳起,动作一样但方向不同——一个冲向祖坟后山,一个奔向镇北废渠,第三个直奔祠堂钟楼。每道身影带一件物品,速度快得几乎没有声音。
最后一道身影跳起时,空中留下一个口型。
是“快”。
然后,原地只剩空气。
陈砚站在原地,耳边嗡嗡响,像无数细针在脑袋里搅。他低头看手中的纸,三个红点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他。
他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
“血引脉”——只有陈家血脉才能唤醒地脉,亲人的血滴在玉佩上,才能激活脉络;
“器定纲”——赵家罗盘能校准能量流向,是调节地脉的枢纽;
“骨镇渊”——初代隐农的骸骨,是地脉最初的锚点,传说他以身合地,骨化为基,维系百年平衡。
三样东西,缺一不可。
而现在,它们已经被带走,分别送往三处。不是藏,更像是……布置。
他回头看了一眼光柱。
底下的黑雾不再乱动,反而安静下来,贴着地面绕圈,像水流围着漩涡转。光柱亮度没变,但土地干裂得更快了。刚才还是细缝,现在已经裂到小腿高,有些地方塌下去,露出漆黑的洞口,深不见底。
他攥紧纸,转身往祖坟方向跑。
鞋底踩在碎石上噼啪响,像在追快要熄灭的火种。呼吸越来越重,肺像被砂纸磨着,可他不敢停。山路陡,两边的老松歪斜,树皮开裂,叶子枯黄,连柏树也开始落叶。
跑到一半,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低头一看,刚才那道裂缝变宽了,快有手掌那么大,边缘翘起,像一张要合拢的嘴。他跳过去,继续往前。风从背后吹来,带着一股焦味,不是烟,也不是火,是土地被抽干后的味道——腐臭混着铁锈和尘埃,闻着恶心。
他冲上祖坟外的土坡,停下喘气。前面山路分岔,一条通向后山墓区,一条通往老林小径。按纸上的指示,玉佩应该去了后山。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动静。
不是来自后山。
是镇北方向,传来金属撞击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有人在敲罗盘的边。声音清脆,在山谷里回荡,节奏稳定,像某种信号。
紧接着,祠堂那边也有反应——钟楼顶上的瓦片动了一下,落下几片,露出一段腐朽的横梁。随即,一道幽蓝的光从缝隙中透出,一闪即逝,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