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眼神清亮:“水脉在抖。西沟的水量少了四成,泥沙翻倍。这不是自然变化,是被人的情绪影响了。”
赵铁柱脸色变了:“你是说……我想多了,渠就断了?”
“不只是你。”周映荷看向陈砚,“我们三个刚签了契约,身体连上了地脉,但现在还不稳。心一乱,土地就会反应。你焦虑,水就堵;你生气,土就裂;你害怕,苗就死。”
陈砚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残卷,贴在胸口,深深吸气,慢慢吐出来。他想起爷爷说过:“种田先定神,人稳了,苗才肯长。”以前每到春播,爷爷都要在田头坐半个时辰,不做事,就看看天,听听风,等心静下来才动手。
他不再强迫自己看清地底的情况,而是放空脑子,只想那些温暖的事:小时候光脚踩田埂的感觉,夏天的蝉鸣,秋天的稻香,冬天雪盖大地的安静……
那些回忆像温水一样流进心里,赶走了烦躁。
半分钟后,残卷不烫了,纹路也安静了。他再看那片稻叶,原本枯黄的边缘开始变绿,叶片慢慢展开,像活了过来。
“有用。”他嘴角动了动。
赵铁柱学他坐下,双手插进渠边的泥里,咬牙压住心里的烦。他知道农机站被断供的事还没解决,也知道父亲临终前说“宁可旱死也不抢陈家水”现在成了笑话。但他现在不能想这些。
他闭上眼,一遍遍默念:“水流该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催你,也不拦你。”
渠水渐渐回升,泥底重新被水盖住。
三人静静地坐着,呼吸慢慢同步,心跳也变得平稳,像变成了一体。
周映荷睁开眼,轻声说:“能力不是工具,它是回应。我们给什么,地就还什么。”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轰——
声音不大,但顺着地面传过来,震得膝盖发麻。三人同时抬头,看向东岭坡脚。那里本来是荒地,没人去,现在却冒起一小团灰烟,在晨雾中特别显眼。
陈砚立刻把残卷贴在地上,闭眼感应。纸上浮现出纹路,像活的一样动,勾勒出地形图。图像指向爆炸点周围三个隐蔽位置,都有金属埋着,不到两尺深,明显是临时放的。
“还有三处炸药没炸。”他说,声音低沉。
周映荷已经把菌丝全力探出去。几十米外的地底下,热气还没散,硝烟混着铁锈味渗进土层。她眉头越皱越紧:“不是普通的爆破。他们在找东西,挖得很浅,方向乱,像是在搜某个地方。”
赵铁柱站起来拍掉裤子上的泥:“我去开拖拉机,先把人拦住。”
“别!”陈砚一把拉住他,“你现在情绪不稳,开农机只会让水更乱。刚才渠崩就是教训。你一激动,控制不了机器,反而会破坏灌溉系统。”
“那你让我干看着?”赵铁柱声音提高,眼里冒火,“他们要是炸了菌丛,整个地脉网都要瘫!到时候别说种田,全镇都要遭殃!”
“所以我们得一起看。”陈砚盯着他,目光坚定,“一个人看,会带偏情绪。三个人一起感知,才能稳住地脉,看清真相。”
周映荷点头,盘腿坐下,双手插进泥土。她引导菌丝深入网络,把画面投向山坳中央的水洼。水面轻轻晃动,浮现出东岭坡脚的情景:三个穿黑衣服的人蹲在坡底,一个拿着金属探测仪,屏幕闪红光;一个用铁锹快速翻土;第三个抱着灰色背包,正往地上埋小型炸药,引线连着遥控器。
镜头随着菌丝移动,聚焦在探测仪屏幕上——信号最强的地方在一处石缝附近,那儿土色更深,隐约透出一点暗蓝色的光,像是某种矿物,或者生物组织在发光。
“目标很明确。”周映荷说,“他们知道菌王就在下面。”
赵铁柱盯着水面,拳头捏得咯咯响。他想冲过去,砸了探测仪,赶走这些人。可他刚一动念头,身边的水渠就开始晃荡,泥沙翻滚,眼看又要决堤。
陈砚按住他肩膀:“你现在不能冲动。你一急,地就乱,菌丝信号也会断。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