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紧,“结晶留在井边,地脉在躁动。不是欢迎,是警告。”
陈砚立刻看向残卷。纸面剧烈发烫,背面纹路疯狂扭动,最终拼出一行新字:晶用则息,根断则亡。
他明白了。
这结晶确实是履约的答案,但它不是钥匙,而是终点。一旦投入,契约完成,地脉将进入强制休眠,菌丛封闭,全镇与土地的连接彻底中断。而这些人,就是等着这一刻——当守护者失去感知能力时,便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他们不需要破坏防御,只需要等防御自行瓦解。
“他们想让我们自己毁掉防线。”他低声说。
赵铁柱冷笑:“那就别用。”
“可倒计时还在走。”周映荷提醒,“七十二小时,只剩不到五十了。不用它,镇子照样塌。”
三人沉默。
风忽然停了。
无人机悬停头顶,黑衣人停在五米外,没人再上前一步。气氛像拉满的弓,只等一根弦断。
陈砚缓缓抬起手,按在残卷上。他没说话,只是将掌心贴紧泥土,闭眼感受脚下每一寸震颤。
他知道,在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真正能沟通的,唯有土地本身。
三秒后,地面轻微起伏,一道裂缝从井口向外延伸,刚好拦在敌方前进路线。泥土松动,一块石板塌陷,逼得最前面那人后退。
这不是攻击,而是宣告——此地不容侵犯。
周映荷抓住机会,再次释放菌丝,这次不是攻击,而是编织。细丝在地面交织成网,缠住对方鞋带、裤脚,虽不致命,却让行动变得迟滞。她已无力发动大规模反击,只能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
赵铁柱抄起扳手,挡在石缝前。他的肩膀还在渗血,但他站得很稳,像一座生锈却不肯倒塌的铁塔。
陈砚盯着领头黑衣人的背影,忽然开口:“你们老板知道吗?这东西用了,你们也得不到地脉。”
那人停下,没回头。
“你们以为抢到结晶就能掌控规则?”陈砚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开,“可它只认交付的人。外人碰它,连灰都不会剩。”
对方肩膀动了一下。
下一瞬,那人猛然转身,右手扬起,一道银光直射陈砚咽喉。
赵铁柱撞过去,将他扑倒。银光擦过肩头,在冲锋衣上划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渗血的绷带。那是旧伤,去年冬天为了修输水管线留下的。他在零下十五度的冻土中挖了一整夜,只为不让主脉受损。
周映荷双手拍地,菌丝暴起,缠住那人小腿。陈砚翻身跃起,残卷在掌心发烫,顺势按向地面。
整片土地震了一下。
井沿碎石滚落,枯枝断裂,无人机晃了晃,其中一架失去平衡,撞上树干坠下。
这是地脉最后一次回应。
不是祝福,也不是惩罚,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共鸣——仿佛母亲看着孩子走向悬崖,明知无法阻止,仍愿为他震颤一次。
黑衣人迅速后撤,动作有序,没有慌乱。临走前,领头那人站在林边,看了陈砚一眼,嘴角扯了一下。
“你们护得住一时。”他说完,抬手打出一枚信号弹,红色光点升空即灭。
人影消失在树林深处。
无人机也撤离了,转眼无踪。
赵铁柱坐在地上喘气,肩上的伤渗出血来。周映荷靠在石栏边,指尖发抖,再也放不出一丝菌丝。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颤,像是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陈砚站在井口,手还按在地面。
残卷的温度慢慢降下来,但最后一行字始终没消:晶用则息,根断则亡。
他慢慢把手伸进石缝,握住陶罐冰冷的罐身。
赵铁柱抬头看他:“你要用?”
陈砚没答。他的目光落在井底幽暗处,仿佛能看到那层看不见的界限——跨过去,契约终结;留下来,全镇崩解。
他知道,这不是选择,而是牺牲顺序的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