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形式的能量。
“不是坏了。”他说,“是被改了。它们不再靠电,而是靠地脉供能。”
周映荷闭着眼,感知着地下网络。她看到的画面不是电路图,而是无数条光丝从每台机器底部延伸出来,扎进土壤,连向同一个中心——地脉之心。这些农机不再是独立的工具,而是成了地脉防御系统的肢体,是土地伸出的手臂。
被困的人开始拍打设备。那个戴面罩的男人站在原地,没动。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干扰器,屏幕已经黑了,外壳边缘渗出一点绿丝,正慢慢往他手套里钻。他猛地甩手,把黑匣子扔在地上。
“不可能……”他说,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这不符合逻辑。生物电信号不可能自主重构电路网络,更不可能实现跨设备协同行动。”
陈砚没回答。他走下田坎,一步步走向包围圈。每一步落下,脚底都能感受到地下传来的回应。当他走到距离对方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说它只是信号。”陈砚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寒风,“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机器动不了,我们的却能自己醒来?”
男人沉默。
“你说你能复制。”陈砚继续说,“那你试试现在关掉它。”
男人抬手想按关闭键,但手指刚碰按钮,干扰器突然发出一声尖鸣,随即冒烟。绿丝从缝隙里涌出,缠住他的手腕。他猛地甩手,把黑匣子扔在地上。
“不可能……”他重复道,眼神终于有了动摇,“这不符合逻辑。”
“逻辑?”赵铁柱走过来,站在陈砚旁边,双手插在工装裤口袋里,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你拿个铁盒子就想切断我们跟地的联系?你知道这些机器是谁修的吗?是我。我知道它们每一颗螺丝的位置,现在它们认的是地,不是电。”
周映荷也走近了。她没看那些人,而是盯着地面。她看到菌丝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悄悄爬上车辆底盘,钻进电子舱。那些设备一旦被完全包裹,就会变成肥料。
“你们可以走。”她说,声音轻得像落叶,“但设备必须留下。”
男人冷笑一声:“我们是合法调查团队,受农业局派遣,有权进入任何区域进行技术评估。”
“你们没有签守护契。”陈砚说,“在青石镇,没签约的人,不能碰地脉相关的东西。”
“荒唐。”男人摇头,“契约?那是迷信。科学不需要信仰。”
“那你看看这个。”赵铁柱指着脚下。
地面轻微震动。一台被埋了多年的深井泵突然从土里顶出半截,锈迹斑斑的外壳上,绿色纹路一闪即逝。紧接着,附近三口水井同时喷出热水,蒸汽升腾,带着淡淡的硫磺味。
男人后退了一步。
“这不是地震,也不是巧合。”陈砚说,“这是地在回应。你用干扰器攻击它,它就调动能调动的一切来防。这些农机,本来就是种地的人用血汗养出来的。它们知道谁是敌人。”
男人还想说什么,但他身后的队员已经开始慌了。有人试图爬车逃跑,结果刚碰到门把手就被菌丝缠住手指,皮肤瞬间泛红肿胀;另一人拔出手枪,瞄准最近的拖拉机。
枪响了。
子弹打在金属上,弹头落地后立刻被泥土吞没。更奇怪的是,那台拖拉机忽然转向,车灯亮起,直直照向持枪者。其他机器也跟着调整位置,所有灯光集中打在他们身上,刺眼如审判之光。
“放下武器。”陈砚说,“不然它们不会停。”
持枪者颤抖着把枪扔了。
男人终于动容。他摘下面罩,露出一张瘦削的脸,眼角有道旧疤。他盯着陈砚,声音低了些:“你们真相信土地会选人?”
“我们不信。”陈砚回答,“但我们知道,谁真心对它,它就护谁。”
男人没再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手,那上面的绿丝越来越多,像是某种生命正在渗透他的身体。
陈砚转身,对赵铁柱说:“守着。”
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