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
她没马上回答,慢慢走向那人。
走到三步远停下,抬头看他。
“你说你是从我身上分出来的?”她问。
“是。”
“那你记得冬天守田的感觉吗?”
那人一愣。
“我记得……冷。”他说。
“不只是冷。”周映荷摇头,“是凌晨三点,你在田埂跺脚取暖,呼出的气结成霜挂在眉毛上;是你摸麦苗,怕它们冻死,脱下外套盖在土垄上;是你听风声,分辨哪阵是雪要来了,哪阵只是云路过。这些,你经历过吗?”
那人沉默。
“你闻过暴雨后秧苗的味道吗?”她继续问,“泥土、青草,还有一点发酵的味?你知道为什么春播前,老农要对土地磕三个头吗?不是迷信,因为他们知道,这片土是有灵的,它记得谁真心待它。”
那人的眼神动摇了。
“可我有她的基因。”他喃喃道,“有她的记忆片段……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没有她的选择。”周映荷声音轻了些,“你没在寒夜里守过田,没闻过雨后秧苗的香,也没听过土地的呼吸。你只是数据,不是生命。”
那人抬头,死死看着她。
“那你告诉我,”他声音沙哑,“当我醒来那一刻,心里涌上的那股暖意,是什么?当我看到这片麦田,眼泪止不住流下来,那又算什么?”
没人说话。
风吹过麦茬地,发出细微响声。远处的收割机履带轻轻抖了一下,像在回应什么。
陈砚看向赵铁柱:“把他关起来。”
赵铁柱点头,操控机械臂把人吊起。这次他没挣扎,任由自己被拖向农机库。经过周映荷身边时,他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没有恨,也没有挑衅,只有一种深深的困惑。
像个找不到回家的孩子。
……
农机库在田东角,原来是集体仓库,后来荒了。现在用来放旧机器,也关“异常个体”。铁门厚,有电磁锁,四周埋着干扰器,能切断非本地生物的能量波动。
赵铁柱把人锁进最里面的铁笼,焊死了门。回来时,看见陈砚蹲在地上,手贴着土。
“你在听什么?”赵铁柱问。
“地脉在波动。”陈砚说,皱眉,“不只是因为他。还有别的信号,在靠近。”
“谁?”
“不知道。”陈砚站起来拍手,“但那个信号,和他不一样。”
周映荷走过来,声音很轻:“也许……还有更多像他这样的人。”
三人同时沉默。
如果07号成功了,那就说明背后有完整的生产线。能做一个,就能做十个、百个。更重要的是——谁在控制这一切?
陈砚从怀里拿出一张残卷。
是块泛黄的羊皮纸,边缘焦黑,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上面画着符文路线,中间是棵大树图谱,根扎地下,枝指星空。这是陆子渊留下的唯一东西,据说是“地脉协议”的原图。
此刻,纸面发热,背面的纹路缓缓流动,像在呼吸。
这一次,指向镇外东北方。
和之前报警的方向一样。
他把纸收好,看向远方。
一辆废弃的播种机突然启动,引擎空转,灯光亮起,照向林子边。
那里站着一个人影,手里拿着东西。
陈砚眯眼:“有人。”
赵铁柱立刻拿对讲机:“通知外围岗哨,封锁林区,不要靠近,也不要惊动。”
周映荷忽然抬手:“等等。”
她闭眼,再次把手指插进土里。
这次她不是听,而是主动发信号——一段由菌丝共振组成的频率,像“呼唤”。
几秒后,地下传来回应。
不是来自那个人影,而是来自更深的地方。
“地下有通道。”她说,“人工挖的,通向气象站。而且……有人在里面走。”
“不止一个。”陈砚说。
因为他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