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麦田上,露水从叶子上滑下来。风吹过,麦田轻轻晃动,像大地在呼吸。金黄和翠绿的麦浪起伏着,空气里有泥土和植物的味道。远处是山,近处是田埂,弯弯曲曲地连着这片土地。
陈砚站在田边,脚下的泥土湿漉漉的,踩上去有点响。他的布鞋沾了泥,裤脚也湿了。他没在意这些,只看着手里那个破旧的布袋。袋子口裂开了,边角发白,针线松了。他想补,但爷爷说:“别补了,它该结束了。”
这是爷爷留下的最后一点古稻粉。
不是化肥,也不是农药,更不是市面上那些所谓的“天然”种衣剂。这是用九十九种老稻谷磨成的粉,再用山泉泡七天,阴干三十天,加上祖传的方法做成的。有人说这粉能唤醒土地,让地脉重新流动。可现在没人信这个,农技站的人说是迷信,年轻人更相信无人机和智能灌溉。
但陈砚信。
因为他见过——十年前大旱,全镇都没收成,只有爷爷在这块地撒了一把粉。第二天早上,地缝里钻出了嫩芽,绿得刺眼。从那天起,他就知道,这块地不一样。
现在,他把最后一捧粉撒进了地里的裂缝。
昨晚子时,月亮被云遮住,天地黑了一阵。他跪在田中间,把粉慢慢倒进一道半尺深的地缝里。粉末落下去时发出“沙沙”声,像下雨。那一刻,地面微微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醒了。他不知道对不对,但他知道,如果不做,明天可能就没机会了。
赵铁柱靠在拖拉机旁,机械臂冒着白烟,接口发黑。这不是普通的坏,而是能量反噬烧的。他的左臂是义肢,用报废农机零件拼的,里面加了自己做的能量装置。三年前试验出事,他失去了整条手臂,但也发现了机械和土地之间有种奇怪的共振。
但现在,这共振失控了。
他没关机器,也没动,只是盯着那块发黑的地方。金属上有细纹,像干掉的河床,偶尔闪出蓝紫色的电光。他知道这是系统过载。昨晚地脉重启时,他试着用机械臂接地气,结果被一股力量弹回来。那一瞬,他感觉神经被撕开又接上,差点晕过去。
可他不能停。
因为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不是耳朵听见的,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像是一个睡了很久的声音终于醒来,叹了一口气,然后消失在风里。他不确定是不是幻觉,但他清楚,这个世界变了。
周映荷蹲在地上,手指插进土里,闭着眼,身体微微抖。她手腕上有银白色的丝在皮肤下爬,那是菌丝,一种真菌和人体融合后长出来的东西。五年前她在山里采药,吃了毒蘑菇,昏迷七天,醒来就有了这些东西。一开始她害怕,觉得自己不像人;后来才明白,她的身体成了自然网络的一个点,能感知地下信息,听懂植物说话,甚至摸到地脉跳动。
但现在,菌丝不太对劲。
它们不再安静地走,而是乱窜,像受惊的蛇。她觉得疼,好像地下有什么在回应她,也在试探她。那种感觉很奇怪——既熟悉又陌生,像亲人回来,却又带着审视的眼神。
没人说话。
风还在吹,鸟也不叫了。只有麦穗摩擦的声音,还有小溪流水的动静。三个人都不说话,心里却想着同一件事:昨晚的事太重了。
地脉重启、克隆人醒来、代码注入……这些听起来像小说的情节,却真的发生了。
他们看见地下主机裂开,残卷变成光飞进核心;看见一具埋了很久的克隆体睁开眼,眼里映出整个镇的地图;看见无数符号像雨一样落下,渗进土里,变成新的耕作规则。那一夜,现实崩塌了,所有解释不了的事都出现了。
现在天亮了,阳光照着,世界看起来平静。但他们都知道,事情还没完。
陈砚摸了摸口袋。残卷不见了。昨晚它飞起来,变成光钻进了主机。他好像听见了一声叹息。但他知道,残卷没消失。他胸口还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牵引,像心跳,温暖而稳定。那是血脉里的记忆,是守地人的印记。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