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挽发时,指尖掠过发簪的利落弧度,目光落在手里的车钥匙上——金属钥匙圈被他攥得发烫,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安托万照片里的温和笑容反复在脑子里闪现,他甚至能想象出两人在咖啡馆交谈时,燕婉放松的眉眼。只是不习惯有人觊觎她的才华而已,他低声重复,却骗不过掌心的灼痛感——他在意的哪里是,是那个能让她笑的人,不是自己。
他重新拿起手机。
查一下她隔壁那个法国设计师。
傅总?
所有资料。越快越好。
这次特助的动作更快。
一小时后,一份详细的资料发到了他邮箱。
安托万·勒菲弗。32岁。法国新锐设计师。毕业于巴黎艺术学院。工作室就在燕婉隔壁。
资料里还附了几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安托万和燕婉在咖啡馆交谈的画面。
男人笑得温和,燕婉......也在笑。
那种放松的笑容,傅怀瑾已经很久没在她脸上见过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他关掉邮件。
只是不习惯她对着别人笑而已。
夜深了。
傅怀瑾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一闭眼,就是燕婉那个陌生的眼神。
还有她和安托万相谈甚欢的画面。
他起身,打开酒柜。
倒了一杯威士忌。不加冰。直接灌下去。
烈酒灼烧着喉咙。但压不住心里的烦躁。
他又倒了一杯。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特助发来的最新消息。
傅总,刚查到,燕小姐明天下午三点在工作室见投资人。
投资人?
他立刻回复:具体信息。
是一位意大利奢侈品牌的高管。据说对很感兴趣,想谈收购。
收购?
傅怀瑾猛地站起身。
她不会答应的。他知道。
是她的梦想,是她的孩子。她不会轻易卖掉。
但......
万一她需要钱呢?
万一她撑不下去了呢?
万一......
他不敢想下去。
明天几点?他问。
下午三点。在燕小姐的工作室。
把地址发我。
傅总,您要......
去看看。
只是去看看而已。
他告诉自己。
不是去打扰她。
只是......确保她不会被人欺负。
毕竟商场如战场。她太单纯,容易吃亏。
只是出于......前任的责任感。
对。责任感。
他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
这次喝得慢了些。
酒精让他的大脑变得迟钝,但某些画面却越发清晰。
燕婉第一次给他看设计稿时,眼中的期待。
他敷衍地说时,她瞬间黯淡的眼神。
她偷偷在书房画图时,被他撞见的慌乱。
还有最后,她放下戒指时,决绝的背影。
一杯又一杯。
直到酒瓶见底。
他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水晶吊灯晃得他眼花。
婉婉......
无意识地呢喃出声。
随即猛地清醒。
只是喝多了而已。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进浴室。
用冷水冲脸。
镜子里的人双眼通红,下巴上冒出了胡茬。
狼狈得不像他自己。
只是不习惯这么狼狈而已。
他拿出剃须刀。动作有些笨拙。
刀片划过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