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那他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在把她越推越远?
他想起燕婉看他时的眼神。平静。疏离。
原来那不是不在乎。
是自我保护。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疼得他弯下腰。
雨水模糊了视线。他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特助的电话又来了。
傅总,查到马丁了。
他专门处理豪门隐私。最擅长......让意外怀孕消失。
最后几个字像重锤砸在傅怀瑾心上。
他几乎站不稳。
燕婉......联系过他?
通话记录显示,他们通过三次电话。每次都在深夜。
深夜......
傅怀瑾想起那些他失眠的夜晚。
原来燕婉也没睡。
在独自面对这样的煎熬。
还有吗?他的声音嘶哑。
马丁的账户今天早上有一笔新的入账。二十万欧元。来自燕婉的工作室账户。
今天早上......
就在他站在这里淋雨的时候。
燕婉在楼上,一边画着设计图,一边安排着......
他不敢想那个词。
胃里翻江倒海。他扶着墙,干呕起来。
空的。什么都吐不出来。
就像他的心。
傅总?您还好吗?
继续查。他勉强站直,我要知道具体时间地点。
已经在追踪了。但是......特助犹豫,要阻止吗?
傅怀瑾看着楼上那扇窗。
灯光依然亮着。温暖。平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想起燕婉抚平设计图时颤抖的指尖。
想起她面对母亲侮辱时挺直的脊背。
想起她说这里是我的工作室时的坚定。
这样一个女人。
怎么会......
先不要打草惊蛇。他终于说,继续监视。
挂了电话,他滑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凉透的墙,雨水顺着西装下摆渗进裤子,贴在皮肤上像冰——他指尖攥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燕婉怀孕六周的消息上,指节用力到泛白,连手机壳边缘都硌得掌心发疼。还有更糟的......舒窈买通了护士。程隽的声音像锤子,砸得他脑子发懵。他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抖得厉害,不是冷,是悔恨——恨自己没早点发现她护腹的小动作,恨自己让她独自面对孩子要不要留的煎熬,更恨自己连说保护她都显得那么苍白。
手机震动。是程隽。
查到了。程隽的声音异常严肃,燕婉上周去了妇产科。
傅怀瑾屏住呼吸。
结果?
怀孕。六周。
六周......
时间对得上。
正是他们最后那次......
傅怀瑾滑坐在地上。雨水浸透了西装。
还有更糟的。程隽说,舒窈买通了医院的护士,拿到了检查报告。
果然。
所以燕婉才会给封口费。
所以舒窈才敢那么嚣张。
所以燕婉......才会联系马丁。
一切都说得通了。
傅怀瑾把头埋在膝盖里。
肩膀微微颤抖。
不是冷。
是悔恨。
他想起燕婉护着小腹的细微动作。
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脆弱。
想起她深夜独自一人在工作室......
而他做了什么?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只会站在这里淋雨。
用当借口,实则是在逃避。
真是个懦夫。
他猛地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