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再次晃了晃那个文件袋,动作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笃定:“傅总,适可而止吧。纠缠不休,只会让彼此更难堪。‘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他话锋一转,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但前提是,羊圈里还有羊。如今羊已归山林,傅总守着个空圈修补,除了自我感动,还有何意义?”
亡羊补牢……空圈……
傅怀瑾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路子衿的话,像一把烧红的手术刀,不仅剖开了他的胸腔,更将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血淋淋地剜了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早已出局,他守护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在燕婉眼里,甚至在她“自己人”的眼里,不过是一场惹人厌烦、毫无意义的自我感动。
难堪。铺天盖地的难堪,混合着胃里尖锐的绞痛和心脏被撕裂的剧痛,几乎将他淹没。他必须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死死抠住掌心,依靠那点刺痛,才能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让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轰然倒下。
他看着路子衿最后对他微微颔首,然后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那背影挺拔、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而他,傅怀瑾,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守着一个虚幻的侧影,上演了一场荒诞的独角戏,最后还被唯一的观众,轻描淡写地判了死刑。
冷风更劲,带着刺骨的寒意,穿透他单薄的西装,钻进他每一个毛孔。他站在原地,感觉那股寒意不仅冻结了他的身体,更冻结了血液,冻结了心跳。
他错过了。真的,彻底错过了。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被他亲手推开,如今在别人的庇护下,活得很好,甚至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而他,连一个相似的侧影,都抓不住,留不下。
视线彻底模糊,冰冷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他抬手用力抹去,指尖一片湿凉,分不清是冷汗,还是别的什么。
燕婉……
这一次,你是不是……真的再也不会回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