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哼着不成调、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啥的歌。
“我来吧……”燕婉撑着虚弱的身子想坐起来,肚子上的刀口猛地一疼,让她“嘶”地吸了口凉气。
他马上回头,把手指头竖在嘴唇上“嘘”了一下,脚步放得更轻,用气声说:“别动,你好好躺着,伤口没长好呢,不能使劲。”
她这才看见,他床头柜上放了本《新生儿护理实操指南》,书边都翻得起毛了。她拿过来随手一翻,看见“怎么冲奶粉”、“新生儿怎么拍嗝”、“肚脐眼怎么护理”那些地方,都被他用红笔画了线,旁边还有他写得工工整整的笔记。在“换尿布标准步骤”那页,甚至还贴了张黄条,上面写着:“记住!先轻轻把宝宝屁股抬起来,再把干净尿布塞下去,小心别蹭到肚脐眼那个痂!”
等他冲奶粉的时候,会严格按照书上说的,先把奶瓶里的水滴几滴在自己手腕内侧试试温度,眉头微微皱着,那认真劲儿,不像在冲奶,倒像在检查什么重要图纸。
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灯光下,新冒出来的胡茬更明显了,眼睛下面有点黑,可干起活来还是有条不紊。
“你……啥时候偷偷学了这么多?”她忍不住问,声音虚虚的,带着点好奇。
他正低头看奶瓶上的刻度线,听她问,手上停了一下,才有点不自然地回答:“上个月。抽空报了个母婴护理的短期班,上了几节课。”
心里头某个地方,又被一股暖烘烘的水流悄悄漫过了。他总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闷不吭声地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出院那天,天儿特别好,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路子衿小心地扶她上车,在她背后塞了好几个软乎乎的靠枕,然后又从护士手里接过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个小红脸的安安,像捧着眼珠子似的,把他稳稳当当放进婴儿提篮里。回去的路上,他把车开得那叫一个慢,碰上个小坑小坎儿,都得提前老远就踩刹车,慢慢悠悠地挪过去。
“哎,路先生,我不是玻璃做的,宝宝也没那么娇气。”她看着他绷得紧紧的后脖颈,觉得好笑又心疼。
他没回头,眼睛还盯着前面路,只是从后视镜里飞快地扫了她和提篮一眼,声音低低地说:“我知道。但在我这儿,你们就是。”
到家了,熟悉的暖和气息扑面而来。玛格丽塔太太早就做了一桌子清淡有营养的饭菜,满屋子都是香味。老太太一见他们,立刻迎上来,先轻轻抱了抱燕婉,然后就迫不及待地从路子衿手里接过提篮,小心翼翼地把安安抱出来,满脸的皱纹都笑开了花,爱不释手地摸着娃娃嫩得像豆腐的小脸:“哦,我的小乖乖,真是个俊俏的小天使!瞧这双亮晶晶的眼睛,跟会说话似的!”
婴儿房果然大变样了。除了早就准备好的那个云朵形状的小摇床,屋里多了个木头做的、边角都磨得圆乎乎的尿布台,上面整整齐齐摆着各种用的东西。还有个智能温奶器,以及一个一看就是新做的白色小床。燕婉走近仔细看,发现那小床的栏杆上不是光的,而是用细细的工刻了好多小星星和星座图案,在太阳底下看着可精致了。
“这床……你啥时候准备的?我之前都没见着。”她惊讶地回头问他。
他正把安安的东西一样样归置好,听她问,头也没抬,随口说:“上周才送来的。想着他反正早晚要用,就提前备下了。” 可他说话的时候,却走过去,细心地把小床往能多晒点太阳、又不会直接晒到娃娃眼睛的地方挪了挪。
真正的考验是回家后头一个晚上。
快十一点的时候,本来睡得好好的安安,突然没来由地哭闹起来,嗓门贼大,怎么抱怎么摇都哄不好。小身子在蓝布包被里使劲扭,脸都哭红了。燕婉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走,轻轻颠着,哼着不成调的催眠曲,可小家伙一点面子不给。老这么走着抱着,肚子上的刀口一抽一抽地疼,她脑门上很快冒出了一层虚汗。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个缝,路子衿端着刚温好的奶瓶站在门口。他穿着深色睡衣,头发比白天还乱,脸上带着刚被吵醒的困意,可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