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王八蛋后来变本加厉,喝醉了酒就打她……有一次……”他的声音猛地哽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额头上青筋暴起,过了好几秒,才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后面的话,“有一次她被打到流产……那个畜生……那个畜生居然说……说反正也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路夕瑶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她无法想象,那个照片上笑容温婉的女孩,曾经经历过如此非人的折磨。
“后来……她就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整天不说话,也不见人。”顾北辰抬手,用力抹了把脸,试图擦掉那不争气的泪水,却越抹越多,“家里觉得她这样……给顾家丢人了,就把她……送进了郊区的疗养院。结果……才住了不到三个月,她就……”
他说不下去了,整个人痛苦地蜷缩起来,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是承受着千钧重压。
路夕瑶再也忍不住,也顾不上他会不会拒绝,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冰凉发抖的身体。
他的西装面料冰冷,但他的颤抖却传递出一种滚烫的绝望。
“那天……她说她想出去透透气,”顾北辰把脸深深埋在她单薄的肩头,温热的泪水迅速浸湿了她的衣衫,声音闷闷的,断断续续,“护工陪着她过马路……一辆车……一辆车突然失控冲过来……她……她推开了身边的护工……自己……自己却没躲开……”
路夕瑶感觉到肩头的湿意不断扩大,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笨拙却充满安抚的意味,像母亲哄着受惊的孩子。
“后来……警察调查说,不排除……不排除自杀的可能。”他抬起头,眼圈红得骇人,里面是破碎的光,“他们在整理她遗物时,发现了她的日记……她在里面写……活着……太累了……”
密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顾北辰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彼此心跳的声音。
路夕瑶再次抬头看向满墙的照片,那些定格的笑脸,此刻在她眼中全都染上了浓重的悲伤色彩。她终于看懂了,那明媚笑容背后,隐藏着怎样无法言说的痛苦和绝望。
“那……这块怀表……”她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目光落在他一直紧握的拳头上。
顾北辰像是被提醒了,缓缓松开一直紧攥着的手,露出掌心那块已经被他体温焐热却依旧冰凉的锈迹斑斑的怀表。
他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摩挲着表盖上那些模糊的刻痕,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怀念与痛楚。
“是她的初恋男朋友送的。”他声音低沉,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撬开表盖,内侧贴着一张早已泛黄褪色的小小照片,上面是年轻稚嫩的顾北晴和一个眉眼清秀、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两人头靠着头,笑得羞涩而灿烂。
“家里嫌那男孩家世普通,死活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后来,那男孩就被家里人强行送出国了,断了联系。这块表……是她结婚前,那男孩想方设法托人悄悄送来的……大概是,留个念想。”
路夕瑶看着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少女,再联想到她后来的遭遇,心里酸涩得厉害,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我留着它,”顾北辰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坚定,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是为了提醒自己……永远、永远不能再让我爱的人,受一点点这样的苦楚和委屈。”
他转过头,深深地望进路夕瑶的眼睛里,那目光复杂,有未散的悲痛,有深藏的后怕,更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决心:“所以我一直……很抗拒婚姻。
我害怕……害怕会重蹈覆辙,害怕自己不够强大,护不住身边最重要的人……就像当年,护不住我姐一样……”
路夕瑶猛地怔住,突然之间,他之前所有的反常行为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他对婚姻的态度如此复杂矛盾,既渴望又恐惧;为什么他总会在深夜莫名惊醒,然后紧紧抱住她;为什么他有时对她的人际交往、出行安全管得近乎严苛,让她偶尔会觉得喘不过气……原来,这一切的根源,都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