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政策’,把咱们分割包围,困死饿死!”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训练场上那些生龙活虎的身影,又扫过张大彪凝重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狠劲和一丝对旅部命令的解读:“做梦!想困死老子新一团?旅长说了,要求各部‘依据自身情况’,尽量打击鬼子的嚣张气焰!怎么打?
一是找机会拔掉他新安的据点,敲掉他的毒牙!二是想办法阻止他大批量抓咱们的乡亲,祸害老百姓!
等老子把这帮新兵蛋子练出来,磨快了刀,第一个就出去拿小鬼子开刀!砸了他的乌龟壳,搅了他的黄粱梦!”
说完,他不再看张大彪,大步流星地走向二营的训练区。沈泉正蹲在一个新兵旁边,手把手地纠正他的据枪姿势,看到团长带着一身煞气过来,连忙起身。
“沈泉!”李云龙走到沈泉身边,目光还停留在那些趴在地上认真瞄准的新兵身上,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但依旧透着冷硬,“旅长的信,看到了?”
“刚听您说了个大概,还没看内容。”沈泉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询问和一丝忧虑,”
“嗯,铁链子快套到脖子上了!”李云龙哼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看向沈泉,脸上刻意挤出一丝不那么轻松的笑容,试图冲淡些凝重,“先不说这个。怎么样?你这二营,青丘山损失不小,从三营补充进来的兵,都接上茬了?没给你沈大营长拖后腿吧?”
沈泉脸上也露出苦笑,但眼神里更多的是坚定:“报告团长,融入得比预想的好!老兵是骨干,顶梁柱。新补充的兄弟也是营口镇滚过一遭的,见过血,有底子,磨合起来快。就是……”
他指了指那些练射击的新兵,又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带着点无奈和精打细算,“枪法这东西,真急不来,也省不来。新兵太多,实弹消耗量像开了闸的水,哗哗地流。
李云龙“嘿”了一声,一巴掌拍在沈泉肩膀上,力道不小,拍得沈泉身子一晃:“手心冒汗?那是你抠门病犯了!子弹不打出去,留着下崽儿?该练就得练!消耗大?老子说了,带你们去找鬼子要!
”他上下打量着沈泉洗得发白但整洁的军装,脸上忽然露出那副特有的、带着点土匪气的促狭笑容,声音也压低了些,带着得意:“哎,老沈,别整天愁眉苦脸的。想想几个月前,咱们刚到小王庄那会儿,是啥光景?
百十号人,十几条膛线都快磨平的汉阳造、老套筒,老子看着都寒碜!
再看看现在,啧啧,又成响当当的主力营营长了!兵强马壮,枪多得用不了,库房里还结结实实躺着百十支崭新的三八大盖等着发霉!
这日子,比咱红军那会儿,是不是痛快多了?跟着老子混,没错吧?”
沈泉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嘴角也弯了起来,带着点自嘲和更深的认同,半真半假地说:“团长,您这话说的,我沈泉心里跟明镜似的!痛快!是真痛快!打仗打得痛快,缴获缴得痛快!这兵强马壮、枪弹富余的感觉,做梦都没敢想啊!”
他忽然收了笑,指尖在冰凉的枪托上摩挲着,声音沉了几分:“团长,您刚说红军那会儿,我这心里头就翻江倒海了。还记得过旧金山那回不?
鹅毛大雪片子跟刀子似的割脸,我裹着块破毡子,冻得直打摆子,脚底板裂得全是血口子,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
夜里露营,您把仅有的半块青稞饼掰给我,自己嚼着草根说‘撑住,过了山就有热汤喝’—— 哪有什么热汤啊,第二天还不是啃着冻硬的麦麸子赶路?”
他顿了顿,镜片上凝起层水汽,又很快被他用袖口抹掉,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那会儿过草地,野菜挖光了就煮皮带,我发着高烧直打晃,是您拽着我走了三天三夜,说‘沈泉你要是敢倒下,老子就把你埋在这草窝里喂狼’。
哎,现在想想,那会儿真怕自己就那么冻僵在雪窝里,或是陷在烂泥里再也起不来……”
沈泉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