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山,在经历了连日外线作战的紧张与喧嚣后,终于迎来了它子弟兵的回归。只是,这份回归带着浓重的硝烟味和难以抹去的血色痕迹。
长长的队伍蜿蜒进入山区,战士们脸上写满了疲惫,军装破损,沾染着泥土与干涸的血迹,但每个人的眼神深处,却都燃烧着一簇历经血火淬炼后愈发坚韧的火焰。
队伍中夹杂着大量的担架,重伤员们忍着痛楚,被战友们小心翼翼地抬往山坳深处的旅部医院。医护人员早已接到通知,在院长张济仁带领下忙碌地准备着手术器械和药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新翻泥土的气息。
虎头山根据地,这个新一旅苦心经营的大本营,此刻显露出其重要的战略价值。山高林密,沟壑纵横,回旋余地极大,足以容纳凯旋的将士们休养生息。
不仅原本驻防的一团、三团和旅直属部队回来了,经过血战的二团、四团也奉命暂时撤离王家湾地区,转移到虎头山进行整体休整。王家湾一带则由地方武装和民兵接手警戒,并开始艰难的恢复重建工作。
根据地各团的驻扎地早已划分妥当。炊事班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大锅里炖着缴获的日军牛肉罐头混合着山上挖来的野菜、土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一筐筐刚出炉的杂面馍馍堆得像小山。
战士们领到热乎的饭菜,围坐在一起,默默地吃着,没有人高声喧哗,只有碗筷的碰撞声和偶尔的低语。连续的高强度作战和巨大的牺牲,让胜利的喜悦都显得沉甸甸的。许多连队缺员严重,熟悉的战友永远留在了远寨山和李家峪,这份沉默是对逝者最好的哀悼。
李云龙和赵刚等人站在旅部所在院落的高处,望着山下逐渐安顿下来的部队。李云龙摸出根皱巴巴的烟卷点上,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凝重。
“老赵,看着没,都是好兵啊……这一仗,咱们是赢了,可这代价……”他声音有些沙哑。
赵刚的眼睛也有些发红,他用力点了点头:“是啊,牺牲太大了。很多都是新一团的老骨干,还有不少是新参军的热血青年……我们必须好好总结,不能让同志们的血白流。接下来,休整、补充、训练,一刻也不能放松。”
“嗯,”李云龙重重吐出一口烟圈,“明天开会,把家底亮一亮,也把伤口晾一晾,该补的补,该练的练!老子要用缴获的鬼子家伙,把这支队伍磨得更快更利!”
李云龙和赵刚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带着旅部主要干部去各团驻地巡视,看望伤员,稳定军心。看到沈泉的二团和邢志国的四团,虽然伤亡惨重,许多连排建制都不完整,但骨干犹在,士气并未垮掉,反而有一种经过血火淬炼后的沉稳,两人心中稍安。
一夜无话。整个虎头山在疲惫与安心中沉沉睡去,只有哨兵警惕的身影和医院彻夜不熄的灯火,昭示着这平静来之不易。
翌日,天色放亮。旅部会议室,那间最大的窑洞里,烟雾缭绕,气氛严肃而热烈。
新一旅团级以上干部及直属营主官齐聚一堂:旅长李云龙、政委赵刚、副旅长孔捷、政治部主任张家欣、一团团长张大彪、二团长沈泉、三团长王怀保、四团长邢志国、尖刀大队大队长林骁、炮兵营营长王承柱、骑兵营长孙德胜、特务营长小六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大战后的痕迹,但精神头都很足。
李云龙环视一圈,敲了敲桌子:“都到齐了?好,开会!老子先说说咱们这次的买卖!”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那张巨大的地图前,用木棍点着远寨山和李家峪的位置,声音洪亮:“这一仗,咱们新一旅,在总部和师部的领导下,在兄弟部队的配合下,打掉了小鬼子的西路扫荡军!
干掉了他娘的一个加强联队的关东军精锐!击毙联队长山口次郎、大队长木村!缴获的武器弹药,堆成了山!这是咱新一旅成立以来,最大的一场胜仗!打出了咱们的威风,打出了根据地的安宁!”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痛:“但是,代价也不小!多少好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