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开的几张旧桌子拼凑起来的。热腾腾的小米粥,掺了豆面的窝头,难得一见加了腊肉和干野菜的大锅菜,还有村民自家腌的咸菜,虽然简单,但对于饥肠辘辘、啃了两天干粮的队伍来说,无异于山珍海味。
段家沟的年轻人们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闻着那久违的、带着家味道的饭菜香,许多人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他们大口吃着,感受着来自这些陌生乡亲毫无保留的关爱,心中对“八路军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这句话,有了更真切、更深刻的体会。
马老庚村长陪着赵老四、二柱子和段红坐在一桌,一边看着战士们吃饭,一边感慨地说道:“二柱子同志,赵同志,段同志,你们新一旅真是好样的!又打了一个大胜仗!全歼鬼子一个旅团,还打下了临汾城!
我的天爷,这消息传到我们村,大伙儿都跟过年似的,高兴坏了!有你们新一旅在太岳山站着,我们这些老百姓,心里就踏实!就觉得有主心骨!”
赵老四谦逊地笑了笑:“马大爷,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打鬼子,保家乡,离不开咱们老百姓的支持。就像您和马家集的乡亲们,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这些当兵的,就是无根的浮萍啊。”
“这话在理!”马老庚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了些声音说道,“对了,二柱子同志,赵同志,咱们部队是不是最近又有什么大行动啊?”
“大行动?”赵老四和二柱子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反扫荡的准备是机密,自然不会对外透露。
马老庚见他们不解,便解释道:“哦,我是说,今天傍晚天快擦黑的时候,也有一支队伍,大概二三十人,从我们村外路过。我瞧着他们也穿着咱们八路军的军装,看着挺精干的。
我本想邀请他们进村休息,就像招待你们一样。可他们说有紧急任务在身,不便停留。我寻思着不能耽搁同志们的正事,就没勉强。”
赵老四闻言,心中微微一动,顺口问道:“哦?也是咱们的同志?他们说是哪个部分的了吗?”
马老庚回忆了一下,说道:“他们好像说……是晋察冀军区过来的,说是来交流学习的。还向我打听你们新一旅旅部的大体位置。我想着都是自己人,就把知道的、大概在那片的方向跟他们说了。怎么,你们没接到通知吗?”
“晋察冀军区?来交流的?”赵老四沉吟了一下。兄弟部队之间互相交流学习是常事,385旅的陈旅长和老旅长不也刚派人来学习过吗?
或许总部又安排了新的交流任务吧。他并未多想,笑了笑道:“可能是吧,我们这出来几天了,消息不灵通。回去问问旅长就知道了。谢谢您了,马大爷。”
“嗨,谢啥,都是自己人!”马老庚摆摆手,不再纠结此事,又热情地招呼大家多吃点。
饭后,疲惫不堪的段家沟新兵们被村民们安排到各家各户,几乎是头一沾炕就沉沉睡了去。赵老四、二柱子和段红则和马老庚以及村里几个干部又聊了会儿根据地的建设和敌情,安排了岗哨,这才各自休息。
这一夜,马家集宁静而安详。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距离这片祥和之地西南方向约十里外的一处隐蔽山洞里,一股危险的暗流正在涌动。
山洞深处,摇曳的火把光芒映照出三十张左右阴沉而精悍的面孔。他们虽然身上穿着八路军的灰色军装,但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戾气、以及偶尔下意识挺直的腰板和流露出的姿态,都与真正的八路军战士截然不同。
为首一人,是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精瘦男子,眼神如同鹰隼,他正是日军第一军特高课下属,代号“猎眼”的特遣队队长,大川一夫中尉。
“诸君!”大川一夫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在山洞中回荡,“我们即将进入八路军的核心活动区域。其大体方位,根据前期情报和今日从那个愚蠢村长口中套出的信息,已经基本确定,就在榆社以西一带是新一旅地盘。”
他环视着手下这些精心挑选、擅长中文、熟悉华北山地作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