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北狄骑兵堵在峡谷最窄处,拒马桩排了三层,后面是黑压压的弓箭手。
萧炎骑在马上,手里拿着个单筒望远镜。
虽说是西洋玩意,但用起来也算不错、
“呼延灼是个聪明人。”萧炎放下望远镜,“他知道咱们十万大军粮草消耗大,只要在这儿堵上十天半个月,不用打,咱们自己就得退。”
薛莹莹裹紧了大氅,目光越过峡谷,“峡谷两侧的山壁上有埋伏。狼群闻到了生人的气味。”
“多少人?”
“不多,几百个。应该是准备推石头的。”
“几百个滚石手,两万骑兵,就想拦住孤的十万大军?”萧炎冷笑一声,把望远镜扔给陈风,“传令下去,全军后撤五里。”
陈风一愣,“殿下,咱们不攻?”
“攻什么攻?拿人命去填这鬼峡谷?”萧炎调转马头,“咱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送死的。既然他们想耗,那就耗。通知火头军,埋锅造饭。把咱们带来的陈年花雕都拿出来,热好了,往风口上摆。”
陈风跟了萧炎这么久,立马明白了他肚子里的坏水,“属下这就去办。”
半个时辰后,大梁军队的营地上空飘起了浓郁的酒肉香。
此时正值西北风,风向正好对着黑风口。那股混着香料、羊肉和老酒的味道,顺着风呼呼地往峡谷里灌。
峡谷对面的北狄士兵,一个个冻得鼻涕横流,手里啃着硬得能砸核桃的干肉干,闻着这味儿,眼珠子都绿了。
呼延灼坐在大帐里,脸色铁青。
“将军!那南蛮子太欺负人了!”副将冲进来,气得直哆嗦,“他们在阵前摆了几十口大锅,煮羊肉!还……还让人在阵前喊话!”
“喊什么?”
“喊……喊咱们要是饿了,可以过去吃,只要把兵器扔了就行。”
呼延灼猛地拍案而起,“雕虫小技,乱我军心!传令下去,谁敢议论,斩!”
但这军令能管住嘴,管不住肚子。北狄刚刚经历了大旱,牛羊死伤无数,就算是正规军,这几个月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如今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谁受得了?
萧炎坐在大帐里,面前摆着铜火锅,涮着羊肉片。
薛燕缩在一旁,手里捧着碗热汤,却不敢喝,“殿下,咱们这么多粮草,就这么……这么浪费?”
“这叫投资。”萧炎夹了一筷子肉,蘸了芝麻酱,“薛小公爷,该你上场了。”
薛燕手一抖,汤洒了一半,“臣……臣去哪?”
“去阵前。”萧炎指了指外面,“带上几车丝绸、茶叶,还有那几箱子琉璃珠。去跟呼延灼做生意。”
“啊?”薛燕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两军对垒,您让臣去通商?呼延灼会把臣射成刺猬的!”
“他不敢。”萧炎笃定道,“你只要告诉他,你是代表薛家来的。薛家跟北狄做了二十年生意,这层关系,他呼延灼不敢断。”
“记住,声音要大,姿态要傲。就说咱们大梁不想打仗,是来送温暖的。”
薛燕是被陈风踹出大帐的。
他颤颤巍巍地骑着马,身后跟着几辆装满货物的大车,打着白旗,慢吞吞地往黑风口挪。
峡谷上的北狄弓箭手早就拉满了弓,只等一声令下。
薛燕到了射程边缘,扯着嗓子喊:“别放箭!别放箭!我是薛燕!薛震的儿子!来给呼延大将军送礼的!”
这一嗓子喊出去,对面的弓箭手果然迟疑了。薛家在北狄的名头,比大梁皇帝还响亮。
呼延灼策马而出,一身黑甲,手里提着狼牙棒,满脸络腮胡子上挂着白霜,“薛家的小崽子?你爹都死了,你还敢来?”
“大将军这话说的。”薛燕想起萧炎的交代,硬着头皮挺直腰杆,“家父虽去,但这生意还得做啊。大梁如今是太子当家,但他也是个生意人。他说咱们两家打打杀杀多伤和气,不如做买卖。”
说着,他让人掀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