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不忘记这份礼数。”
她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是有一回,我听见夫人对着礼单轻声叹息,说'这世上最贵的,从来都是明码标价的善意'。”
柳晴晚微微颔首。这些年,柳世权这个大伯面上对她确实还算不错,就算是建立在从她身上有利可图的基础上。
但那些真金白银的打点,送到儋州的银钱物资,却是实打实的,让她在儋州的日子不至于太过清贫。
柳世权打点儋州官差,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为了更严密地监视她的动向,掌控她的一举一动。
“听闻何姨娘曾替我父亲打理过一段时间私产账目,可还记得,那些账目往来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柳晴晚话音刚落,何氏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胃里涌上来的恶心,让她止不住的狂吐。
柳常元那个畜牲哪里是让她打理账目,不过是寻了个好听的由头,将她送去给那些人当玩物,所谓的账目,不过是记录他们每次凌辱完后,赏给柳常元的好处。
柳晴晚虽知父亲卑劣,却没想到竟龌龊至此!
“老爷只是把我当成随手可赠的物品罢了。”
何氏大概能猜到柳晴晚具体要找什么,“小姐,你要找的那些账目不在我手里,不过我有这个。”
何氏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本子,那本子边缘已经磨损,透着常年被摩挲的痕迹。
她接过那本沉甸甸的册子,指尖发冷。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日期、代号和数额:
“甲子年三月初七,青袍客,纹银二百两”
“五月廿三,玉面郎,东海明珠一斛”
“腊月十八,金刀爷,田契三张”
......
每一行字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她心上来回切割。
直到最后一页,那里用朱砂赫然写着:“癸亥年冬,贵人至,以裕陵石料为酬,换北地通路”。
何氏靠在榻上,“我不知他们是谁,老爷只特意嘱咐我好生伺候那位‘贵人’。”
柳常元凭借救驾一事,为官多年,位置不高不低,是个十足的酒囊饭袋。他仗着发妻林氏丰厚的嫁妆,上下打点,维持着表面的风光与关系网。
可这官场便是个销金窟,林氏的嫁妆再多,也经不住他这般挥霍。
眼见着银钱如流水般花出去,窟窿越来越大,柳常元便将主意打到了后宅。
何氏,便成了他眼中最合适的筹码。
她不仅生得貌美,更因出身卑微、性子怯懦,在府中无依无靠,如同攀附的藤蔓,离了柳家便无法存活。
她胆小,便不敢反抗她美丽,便有了价值。
于是,所谓的“打理账目”,成了将她推出去的最体面的遮羞布。
此后柳常元从心底觉得她身子脏了。自他将何氏第一次送人后,便再未碰过她。
这份嫌恶,蔓延到了无辜的柳月儿身上,怀疑她不是自己的种。
柳晴晚起身留了一袋金瓜子给何氏手里,“这些你留着傍身。”
“我会为你和月儿安排新的身份,离开北河城,去一个无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安稳度日。”
何氏正要跪下,柳晴晚扶住她,没让她拜下去。
“有了这些钱,说不定能治好月儿的哑病。”
柳晴晚将一丝灵气渡入柳月儿身体里。
她并未探查出任何器质性损伤或常见的毒素阻滞,月儿的失语,是先天喉间经络发育不全所致。非药石能医,亦非外力可强行贯通。
“月儿虽不能言,但眼明心亮,手脚灵便。待安定下来,可寻可靠的师傅,教她识字、算数,甚至一二谋生技艺。”
何氏哽咽着,“多谢小姐。”
柳晴晚拿着账本从院子里离开,回到陈家西院。
推开门却瞧见玄鸦此刻正睡在桌上,而小荷则是坐在一旁歪着脸看着她。
“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