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被浓云遮蔽，只透下些许惨淡的微光，正是夜间活动的好时机。
柳晴晚在自己房中，利落地换上一身玄色夜行衣，萧衡早已在外间等候，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她这一身打扮，眸光微动。
还不等他开口评价，柳晴晚却先他一步，在他面前轻轻转了小半圈，玄色衣袂随之微扬，她抬起眼，一本正经地问他：
“王爷觉得，这身夜行衣，可还好看？”
萧衡先是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柳晴晚得到回答，似乎满意了，“那便好，走吧。”
柳府因丧事，虽挂了白灯笼，但守备比平日松懈不少，萧衡轻而易举便翻过高墙，转头一看，柳晴晚正踩着空气一步一步爬到了墙上。
柳晴晚对着两个鬼魂大哥，“你俩，给我扶住了啊。”
萧衡瞳孔微缩，纵然早知道她身负异术，亲眼见到这般违背常理的情景，心头仍是一震。
柳晴晚轻松跃上墙头，落在萧衡身边，气息平稳，回头对着空荡荡的墙下方向，叮嘱了一句：“在原地等着，别乱跑，回来还得用你们呢。”
萧衡：“……”
饶是他见多识广，此刻也觉得有些超出认知。
他轻咳一声，压下心中的怪异感，低声道：“你这轻功，倒是别致。”
“没办法，我骨骼惊奇，一点武功都学不了。”
“走吧，先去哪里？”
“直接去灵堂。”
越靠近灵堂，那股香烛纸钱燃烧后的特殊气味便越发浓郁，柳晴晚在距离灵堂不远的一处假山阴影后停下，示意萧衡隐匿身形。她微微闭上眼，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片刻后，她睁开眼，目光清冷地望向灵堂方向，低语道：“果然还在。”
“需要本王做什么？”他低声问。
柳晴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拔开塞子，一股极淡却异常醒神的异香飘散出来。她将些许无色液体涂抹在自己和萧衡的眉心。
“敛息凝神，别惊扰了它们。”她解释道，“这是通幽水，能让我们暂时避过一些低阶游魂的感知，也能让我们看到一些平常看不到的东西。”
柳晴晚指尖夹着那枚黑色玉片，随着她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灵堂内那盘旋的灰黑色气流骤然一凝。
随即，一个模糊、苍老、带着浓郁怨气与不甘的魂体，自棺椁上方缓缓凝聚成形。
正是柳老夫人那滞留在阳间、未曾安息的魂魄！
柳晴晚眼神一凛，指尖微动，那魂体便如同被牵引的木偶，直接朝着王氏的院落方向疾速飘去。
王氏院内，主屋灯还亮着。她刚卸下钗环，正准备歇下，嘴里还低声跟丫鬟抱怨着柳晴晚那个“丧门星”带来的晦气。
忽然，她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桌上的烛火猛地剧烈摇曳，颜色变得幽绿！
她惊恐回头，只见窗户不知何时被无声无息地吹开，一个模糊、苍老、面色青白的身影正悬浮在窗外，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正是死去的柳老夫人！
“啊——！”王氏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瘫软在地，手脚并用地往后爬，撞翻了绣墩也浑然不觉。
那鬼影却只是死死盯着她，没有任何其他动作，直到王氏几乎要晕厥过去，才倏地一下消失不见。
柳老夫人的魂魄漂浮在窗外，去了柳常元的书房。
柳常元并未安寝，正对着几份弹劾他的奏报副本焦头烂额，口中不住咒骂着柳晴晚和摄政王，怨恨他们让自己丢尽颜面，仕途受阻。
对于母亲的死，他更多的是一种“死得不是时候”的烦躁，而非真切的悲痛。
忽然，书案上的公文无风自动，哗啦啦翻飞起来，他猛地抬头，赫然看见母亲那的鬼影就站在书案前，伸出枯瘦的手指，直直地指着他。
柳常元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凉气从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