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办事天经地义,这群鬼魂一直跟着自己,日常也帮了不少忙,哪有不给钱的道理。
萧衡闻言,先是微怔,随即竟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侧头看她,“那等我死了,柳姑娘可否也记得给我烧些?”
柳晴晚拨弄纸钱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睨了他一眼。
先不说她如今灵力运转需得时时倚仗他周身这浑厚纯粹的紫薇帝气来调和滋养,离了他,她怕是连维持五感清明都艰难。
柳晴晚这些年在道观可不是白学的,有她在侧,魑魅魍魉、明枪暗箭,想近他萧衡的身都难,他哪儿就那么容易死了?
只要他不作死,就一定不会死。
萧衡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带着点神秘兮兮,“不过,真到了那一步,这冥币的数额、样式,恐怕得由我来定。”
“毕竟,底下物价几何,行情变动,姑娘如今未必清楚。”
“万一姑娘选的样式不合底下规矩,或者面额不够,我在摊了摊手,一副颇为烦恼的样子,“届时,我怕是更不得安宁,还要累得姑娘睡不好觉,岂不罪过?”
柳晴晚听着他这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忍不住轻笑出声,摇了摇头。这人,说起谎话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仿佛真去地府考察过一般。
她将最后一叠纸钱投入火中,火焰猛地窜高了一下。
“王爷多虑了。去年中元节,鬼市大开,我神游之时,亲眼见过忘川河上飘满的残破纸钱。多是阳间亲人不懂规矩,胡乱烧化的私铸铜钱模样,甚至还有画得歪歪扭扭的银票,”
她顿了顿,看向萧衡,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揶揄,“那些东西,在酆都最大的银庄里,根本兑不开,与废纸无异。”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纸灰。
“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王爷您只管活着的时候,多积点德便是。”
“至于百年之后……”
她微微偏头,夜风吹拂起她颊边一缕碎发,“只要我尚在一日,总不会让您在底下,短了银钱打点,受了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