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窗外隐约的风声。
一直静立一旁的萧衡忽然眉头微动,他耳力极佳,立刻察觉到是有人来了。
几乎是同时,宁王的身影出现在月洞门下,他正欲步入,却见萧衡负手立于院中,仿佛已等候多时。
宁王脚步一顿,“摄政王?真是稀客。不知王爷怎会在此妙观寺后院?”
“本王闲来礼佛,偶遇王妃与故人之后叙话,便在此稍候,以防闲杂人等打扰。”
他目光扫过宁王,意有所指,“倒是宁王殿下,消息灵通,来得正是时候。侄女想见见姨母,说说体己话,你这个做姨夫的,总不至于连这点闲暇都不予吧?”
宁王面色不变,眼底却深沉了几分,他负手而立,并未强行闯入,反而顺着萧衡的话。
“王爷说笑了。既是叙话,本王自然不便打扰。便等她们谈完再说。”
直至禅房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柳晴晚扶着宁王妃走了出来。
宁王立刻迎上前,“鹤儿,祈福可还顺利?你身子弱,在此停留过久,莫要受了风寒。”
“有劳王爷挂心,无碍。”
“无碍便好。麟儿这几日总念叨你,说是想娘亲了。你已在此清修多日,不若随我回府住上一段?也免得孩子挂念。”
他口中的麟儿,正是宁王妃所出的幼子,年方六岁。
当年她痛失第一个孩儿,诞下死婴后,心神俱碎,几乎活不下去。
是宁王,不知从何处抱回一个刚刚丧母、尚在襁褓中的男婴,养在她膝下,劝她说,这是上天赐予的缘分,让她有所寄托。
她将那份无处安放的母爱尽数倾注在养子身上,悉心抚养。
许是心境渐开,多年后,她才终于再次有孕,生下了麟儿。
幼子的确是她最大的牵挂。她微微颔首:“……也好。”
萧衡见状,知道不便再多留,便适时开口:“王妃既已安好,王爷也亲至相接,本王与柳姑娘便先行告辞。”
柳晴晚虽担忧,也只得松开手,准备随萧衡离开。
“等等。”宁王妃忽然出声。
她侧身,准确地面向柳晴晚,从腰间解下一枚触手温润、刻着宁王府徽记的玉佩,递过去:
“晚儿,拿着。往后在京中,若遇任何难处,亮出这个,他们便不敢欺负你。”
宁王妃就是要让所有欺负她的人知道,她背后还有她这个姨母给她撑腰!
“记住,有什么事,姨母给你做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