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动,任由她握着,柳晴晚适时抽回手。
“说正事,陈家祖坟底下,不止有阴气,还有一条被惊扰的潜龙地脉,怨气郁结,形成了‘青龙泣泪’的凶局。”
那位赵先生,与其说是风水师,不如说是北河城中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他指使陈功曹,想用‘身负贵气’之人活祭镇穴。”
她目光扫过萧衡,意有所指:“而我,在他们眼里,正是那个送上门的、命格奇特又有点身份的绝佳祭品。”
“姓赵的风水先生怨我夺了赚钱的活路,此刻正想方设法把我整死。”
“可惜啊,他既不敢明着动我这个京官,又想不出更高明的法子,只能想出这等下作的活祭之术。这般黔驴技穷,倒是让我高估了他的本事。”
萧衡闻言,眼底掠过一丝寒意:“一个江湖术士,也敢打你的主意。”
“这不正好说明我本事不一般吗?”柳晴晚挑眉,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能让他这般忌惮,非要除之而后快,可见我先前在陵墓前指出的那些问题,句句都戳中了他的痛处。”
萧衡眸色骤然一冷,“活祭?陈家和那妖道,好大的胆子。”
“不止,这北河城,三成守军是陈氏门生,税银入库要经功曹府印鉴,就连前日我想调阅地方志,都得通过陈家的关系。”
萧衡察觉到她周身的阴寒之气似乎因他的靠近而温顺了几分,不再那般躁动不安。
阴气虽对她有利,但一时多了,身体一时承受不住。
萧衡说道:“路上截获了一队自京城方向来的密使,身上带着宁王的信物。”
看来她这位姨夫,并不打算让她活着回到京城啊。
动手这么快,是怕我借着查案,顺藤摸瓜,触碰到他在北地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还有一事。自你离京后,李家便日日派人去你府上纠缠讨要说法。”
“他们绝口不提李玄舌头烂毁之事,只一口咬定你是‘妖女’,甚至翻出你六岁时一些无心稚语,断章取义,大肆渲染,在京中散播流言,试图败坏你的名声,将你钉在邪祟之名上。”
柳晴晚闻言,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六岁的言论?他们为了对付我,还真是掘地三尺,用心良苦。”
不敢提李玄的舌头,是知道一旦深究,他们李家做的那些龌龊事就瞒不住了。
“阿兄此前不是让李玄去三步一叩去城外的寺庙给我母亲赔罪了吗?”
“佛教文化里,有一层地狱,专惩挑拨离间、诽谤害人、巧言令色之徒。谓之,拔舌地狱。”
“我从未动手割他的舌头,但他的舌头却烂了。
阿兄,你说,这像不像是冥冥之中,自有报应?像是那拔舌地狱的业火,提前烧到了阳间,落在了该落的人身上?”
萧衡会意,说道:“我这就派人去办。”
李家既然不敢提拔舌之事,那便让全京城都知道,李玄为何会烂了舌头。
再找几个说书先生,好好讲讲这‘拔舌地狱,报应不爽’的故事。
柳晴晚看着他这副打扮,忍不住又多看两眼,唇角微弯,“阿兄穿这身,倒是别有一番气度。”只是,待此事了结,他回归朝堂,这般的萧衡,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萧衡注意到她那一瞬的失神,并未点破,只是将话题引回正事:“明日便是陵墓完工之期,陈家……”
“他们快没时间了。”柳晴晚接口,“我这般尽心尽力督工修缮,眼看就要完期,他们若再不对我下手,宁王那边,他们拿什么交代?”
所以明日,便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更何况那地脉深处藏着的东西,总要有人亲眼去看看。
萧衡轻笑一声,“以身入局,亲自往那等龙潭虎穴、鬼气森森的地方去,就不怕一个不慎,真被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