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陆,天地会兄弟更是数百万之众!”
“杀了我!你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陈近南呵斥,所有侍卫都不敢上前一步。
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
陈近南的江湖名声,远在郑经,冯锡范之上。
如要力敌,冯锡范之辈,肯定不是对手。
陈近南环视文武百官,说道:“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我陈永华言尽至此,希望假以时日,我们江湖再见!”
“告辞!”
陈近南带着一众天地会兄弟,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王府!
冯锡范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
陈近南的话,如同鬼魅的跫音,深深烙印在每一个人的耳中、心上。
庆典在一种极其诡异、沉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中草草继续。
虚伪的颂词再次响起,却显得那么空洞、苍白,被浓重的血腥气和那挥之不去的诅咒彻底笼罩。
郑克爽最终在冯锡范冰冷目光的逼视下,颤抖着、极其勉强地握住了那方粗糙的木质印信。
入手冰凉而沉重,没有玉石的温润,只有一种死物的僵硬。
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仿佛握住的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一块刚从墓穴中挖出的、沾满不祥秽物的朽木。
他下意识地低头,恍惚间,似乎看到那木质纹理的缝隙里,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
他猛地一哆嗦,差点失手将印信掉落。
冯锡范冰冷的手及时而有力地按在了他的手上,强行稳住了印信,也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那手的力量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意味,冰冷得如同铁钳,没有丝毫温度。
郑克爽抬起头,对上冯锡范俯视下来的目光。
那目光深邃如古井,幽暗无底,里面没有任何属于“岳丈”的慈爱,只有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赤裸裸的掌控欲和一种深不见底的、属于野心家的冷酷。
“当、当、当……”
新王登基的钟磬之声,终于在承天府上空沉闷地响起,试图穿透厚重的阴霾。
然而,这声音传不到王城深处那被新土匆匆覆盖的角落。
在那里,破碎的玉玺与年轻的躯体一同沉眠,温润的玉石被鲜血浸透、冷却,最终与冰冷的泥土同色。
其上狰狞的裂痕,仿佛一张无声控诉的巨口,永恒地向着这片被阴谋与血腥玷污的天空张开。
权力的更迭以最野蛮的方式完成,但新王座下的基石,已然浸透了兄长的热血,埋藏着破碎的信物,更萦绕着老臣泣血的诅咒。
这诅咒如同附骨之疽,深植于这片风雨飘摇的土地,成为未来一切倾塌与毁灭的起点!
在每一个寂静的雨夜,悄然发出低沉的、不祥的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