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斜的明月,目光似乎也随之变得悠远而坚定:“等待。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等到宿州事成,我们手握足够的资本和功绩,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之上,能够为陛下分忧,为天下效力之时。”
“到那个时候,我们再联系陛下,无论是为公献捷,还是为私探亲,都将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之事。”
“那时,我们与秀英相见,也方能坦然相对,不给她增添任何麻烦和负担。”
“我相信,”他的声音里注入了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秀英她若知晓我们的处境和考量,也必定会理解,并且支持我们今日的决定。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拘泥于小情小爱的女子。”
一番话语,如同拨云见日,彻底驱散了郭雅箫心中的迷雾和冲动。
她依偎在丈夫坚实而温暖的胸膛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那颗焦灼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是啊,她怎么忘了,他们所处的,是怎样一个风云激荡的时代;
他们肩负的,是怎样一份不容有失的责任。
亲情固然珍贵,但若因一时情切而坏了大事,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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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的冷静、远见和那份深藏于克制之下的、对女儿更为深沉厚重的关爱,让她感到由衷的敬佩,也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安。
她轻轻地将那枚通讯手镯重新贴身收好,仿佛那不是一件法器,而是一份需要以生命去守护的承诺和责任。
然后,她伸出手,回抱住丈夫的腰身,将脸庞深深地埋入他的衣襟之间。
“我明白了,一良。”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信任与依赖,“你说得对,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再等等。”
她抬起头,再次望向窗外的月色,目光已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坚韧与期盼:“等到宿州捷报传来,等到我们能够光明正大地联系秀英的那一天。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马一良低下头,看着妻子重新变得清亮和坚定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无限的爱怜。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
“嗯,不会太远的。”他低声承诺,像是在对妻子说,也像是在对自己和那远方的女儿说。
“一良,有些话不知道当不当讲?”郭雅箫想起郭子兴的事情,犹豫的说道。
“你我夫妻之间,有何事不可以说的?直说无妨。”马一良抱着妻子说道。
郭雅箫说道:“我总觉得郭元帅有点居心不良……他居然想让圣皇给他做国师?”
“哈哈哈……”马一良说道:“我这大哥,就是脾气耿直一些,没什么居心不良的,都是为了反抗蒙古大业……”
“但愿是我想多了!”郭雅箫有点担心的说道。
夜色,愈发深沉了。
月光静静地流淌,温柔地笼罩着这对相互依偎、彼此支撑的夫妻。
远处的虫鸣不知何时已经停歇,万籁俱寂,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交融的呼吸声。
对马秀英的牵挂,并未因这番谈话而消减分毫,反而如同这窖藏的老酒,在心底沉淀得愈发醇厚。
但他们已经学会了将这份蚀骨的思念,转化为更加坚定的意志和力量。
前路或许漫长,或许布满了荆棘与未知的风险,但他们心中有爱,有信念,有彼此,更有对未来的共同期许。
他们相信,暂时的忍耐,是为了将来更安稳、更长久的团聚。
而在那注定要到来的、与命运相关的宿州烽火燃起之前,他们所能做、也必须做好的,便是这漫长而充满希望的——等待。
三天之后,马一良和郭雅箫辞别郭子兴一家,率领着以一千濠州精锐为骨干,以及陈友谅等数名偏将辅佐的义军,悄无声息地潜行,直扑那座即将决定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