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本部精锐铁骑相比,差距不啻天渊……
但全军上下,因新胜之威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士气空前高昂,求战之心极为迫切,无疑是一支可堪一用的力量。
经过与郭雅箫、陈友谅等人的反复权衡与推演,马一良最终做出了艰难而关键的决策。
他目光沉静地看向郭雅箫,语气郑重:“雅箫,宿州,乃我等心血所系,是万千百姓希望所在,更是我军立足之根基,绝不容有失。”
“我亲率四千精锐,即刻北上沱河,按计划与郭大帅合力夹击元军。”
“你,则率领剩余一千人马,并……”他看了一眼旁边跃跃欲试的郭惠,“并看好惠儿,留守宿州。城中一切防务、后勤粮秣调度、百姓安抚民心稳定,这千斤重担,我就全权托付于你了!”
郭雅箫深知肩上责任之重大,更明白丈夫此去,将要面对的是何等凶险、何等强大的敌人。
她强压下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的担忧与不舍,目光如同最坚硬的磐石,坚定地回望着马一良,重重颔首,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一良,你放心前去。城在,我在!你……战场凶险,务必万事小心!”
“我与惠儿在宿州,备好庆功酒,等你……凯旋!”
千言万语,无尽的牵挂与叮嘱,最终都浓缩在这简短却重于泰山的承诺与期盼之中。
夫妻二人目光交融,彼此都能读懂对方眼中那份超越生死的信任与深情。
……
守城的将士散去,而参与出征的将领们重新聚集!
此刻将军大本营,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数十支粗如儿臂的牛油火把插在墙壁的铜环上,熊熊燃烧,跳跃的火光将大堂内每一个人的脸庞都映照得棱角分明,也将墙壁上那张巨大的淮北地域图以及中央那具更为精细的沱河地域沙盘,照得纤毫毕现。
所有即将在明日踏上征程的将领,无论职位高低,皆甲胄齐整,肃然立于堂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气味——新鞣制皮甲的腥气、钢铁兵刃的冷冽、汗水的微咸,以及一种无形无质,却几乎能触摸到的、混合着紧张、亢奋、决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的凝重气氛。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了一口灼热而沉重的铅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