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权力与美人尽在掌握的极致快感,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仰头狂笑,只得死死咬住牙关,才将那几乎冲喉而出的得意压抑下去。
“属下明白!定不辱命!”心腹死士将每一个字都如同刻录般记入脑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毫不犹豫地躬身领命。
“去吧,如同影子一样,不要留下任何痕迹。”陈友谅挥挥手,仿佛在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苍蝇。
心腹死士再次躬身,随即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融于黑暗,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营帐,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明岗暗哨,向着北方沉沉的夜色,潜行而去,带着足以颠覆整个战局、葬送数千人性命的致命消息。
陈友谅独自留在帐内,缓缓走到窗边,掀开厚重的帐帘一角,望着窗外宿州城墙上那些如同星火般移动的巡夜士兵的火把光亮。
他脸上那贪婪而狰狞的笑容,在忽明忽暗的光线映照下,愈发显得扭曲和扩大,仿佛一头即将挣脱束缚、择人而噬的凶兽。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明日沱河之畔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血腥景象,看到了他通往权力和欲望巅峰的康庄大道,正在马一良的尸骨与郭雅箫的无尽泪水之上,用背叛与阴谋,一寸寸地铺就,坚实而血腥。
“马一良……呵……”他低声自语,声音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冻土,再无半分往日的情谊,只剩下彻骨的算计与决绝。
“莫要怪我陈友谅心狠手辣,不顾兄弟情分。”
“要怪,就怪这吃人的乱世,胜者为王!”
“要怪,就怪你自己……挡住了我往上爬的路,还……占了我梦寐以求的她……这一切,应该由我来接手!”
宿州的夜,在战争的阴云与精心编织的背叛毒计交织下,变得愈发深沉,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吞噬了所有的光明与良知,只为等待黎明时分,那场注定充满血腥与悲怆的碰撞。
忠诚与背叛,家国大义与膨胀私欲,即将在那片冰冷的沱河水与广袤的原野上,展开一场你死我活、无比残酷的最终裁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