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良身陷重围,周身浴血,每一次挥动“破军”刀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6/1′k^s¨w′.`c\o′m,
他并非盲目冲杀,而是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猛虎,一边奋力格挡劈砍,将敢于近身的元兵连人带甲斩裂,一边竭力向着陈友谅那座壁垒森严、却寂静得可怕的营地方向艰难移动。
他并非奢望那叛徒会幡然醒悟,伸出援手,而是胸膛中那股被至信之人背叛的滔天怒火与刻骨屈辱,烧得他五脏俱焚,非要当面质问个清楚不可!
他的视线已被血水和汗水模糊,但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着远处营寨望楼上那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依旧如同受伤濒死的雄狮,发出震彻战场的悲愤咆哮:
“陈——友——谅——!”
“你这背信弃义、猪狗不如的畜生!”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满地的尸骸,这流淌的鲜血,都是我汉家儿郎!是我马一良视若手足的兄弟!”
他格开一柄刺来的长矛,反手一刀将那名元骑劈落马下,继续怒吼,声音带着血泪:“我待你如骨肉兄弟,推心置腹!”
“授你兵权,委以重任!宿州基业,亦有你之心血!你为何要叛我?!”
“为何要行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举?!你扪心自问,你的良心何在?!难道就被狗吃了吗?!”
……
这声声泣血般的质问,穿透了战场上的厮杀呐喊、兵刃交击与垂死哀鸣,清晰地传入了陈友谅的耳中,也传到了附近许多仍在苦战的义军将士耳里。¢q\i!u*s-h¢u?b·a′n¢g,.¢c_o¨m`
陈友谅立于营寨望楼之上,好整以暇地扶着栏杆,将下方炼狱般的景象和马一良的困兽之斗尽收眼底。
他非但没有因这指控而有半分动容,脸上反而浮现出一种混合着讥讽、得意与残忍的快意。
他甚至故意清了清嗓子,运足中气,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内劲,清晰地回应过去,语气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毫不掩饰的虚伪:
“马——将——军!此言大谬不然!”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此乃古之明训!”
“你马一良,刚愎自用,不听良言,只知一味蛮干,岂是成大事之人?”
“今日之败,实乃你咎由自取!”
他顿了顿,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宣布胜利般的得意:“友谅此举,乃是顺应天意,弃暗投明!是拨乱反正!”
“念在往日你我也曾称兄道弟的份上,陈某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若此刻肯放下兵刃,下马受降,我或可念及旧情,在孛罗帖木儿将军面前为你美言几句,饶你不死!”
“甚至许你一场富贵荣华,岂不比你如今白白送死,化作这沱河岸边的孤魂野鬼要强上千百倍?何必如此冥顽不灵,徒劳顽抗?!”
这番颠倒黑白、恬不知耻的言论,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刺入马一良和所有听到的义军将士心中。,第¢一·看_书¨网, _更_新!最·快^
“呸!无耻之尤的狗贼!!”马一良气得浑身剧烈颤抖,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咽下,双目赤红如血,几乎要瞪裂眼眶。
“我马一良顶天立地,上不愧对苍天,下不愧对黎民!”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今日纵然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誓要你这卖友求荣、叛族求荣的奸贼,为我陪葬!”
极致的愤怒与绝望,反而激发了他生命中最后的潜能。
“破军”刀发出一声激昂的嗡鸣,刀光骤然暴涨,如同回光返照的雷霆,狂猛无匹地向前席卷,竟将周遭逼近的数名元军骑兵连人带马逼得连连后退,暂时清出了一小片空间!
但他身边,那几十名誓死相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