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雅箫猛地转头,一把拉过紧随其后、同样被北岸惨状惊得面无血色、焦急万分的郭惠。?x¨x*i.a,n?g*s+h¢u`..c+o?m\
郭雅箫双手用力抓住郭惠尚且稚嫩的肩膀,指甲几乎要掐入她的皮肉,语速极快,却每个字都清晰如磐石砸地:
“惠儿!你听着!情况危急,刻不容缓!”
“我现在必须带兵过河,去救你一良大哥!我只带五百精兵前往!”
“宿州城,还有剩余的五百守军,以及全城百姓的安危,我现在就交给你了!”
她目光灼灼,死死盯着郭惠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退缩:“你立刻带领他们,以及所有能动员的民夫,退回宿州,紧闭四门,拉起吊桥!竖起所有旗帜,广布疑兵!”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战!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宿州城有失!”
“这不仅是我们的根基,更是前方将士万一……万一溃败后,唯一的退路和希望!”
“如果不能力敌,你们就化整为零,离开宿州,报名要紧!”
“同时派人给你父亲送信,让他派援军来!”
“惠儿,这不是儿戏,这是军令!如山军令!你可能做到?!”
郭惠看着北岸那炼狱般的景象,看着雅箫姐姐眼中那决绝如赴死般的眼神,听着那沉重如山的托付!
她娇小的身躯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微微颤抖,但一股从未有过的、沉甸甸的责任感与勇气,如同火山般从她心底喷涌而出,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怯懦。\x\i-a.o?s\h-u?o!h-u!a·n?g¢.^c?o′m,
她用力地、几乎是咬碎银牙般重重地点头,稚气未脱的脸上,充满了与年龄绝不相符的、磐石般的坚毅:
“雅箫姐姐!你放心!宿州城,交给我!惠儿在,城就在!”
“我郭惠对天发誓,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让元狗和叛徒踏进宿州半步!”
“你……你一定要把马大哥……平安带回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带上了哽咽。
安排已定,郭雅箫深深地看了郭惠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随即毅然决然地转身,甚至没有再回头看那座她誓死守护的城池一眼。
郭雅箫翻身上马,猛地拔出腰间那柄装饰性多于实战的长剑,剑锋指向波涛汹涌的沱河对岸,对着迅速集结起来的五百名视死如归的精锐士兵,声音因极致的悲痛与决绝而显得异常凄厉、悲壮,直冲云霄:
“弟兄们!你们都看到了!”
“马将军,我们的主帅,我们数千手足兄弟,正被无耻叛徒与凶残元狗围攻,身陷十面埋伏,命悬一线!”
“我等身为军人,岂能坐视主帅罹难,兄弟喋血?!”
“今日,我郭雅箫,一介女流,愿与诸位同往!不怕死的,随我过河,杀透重围,救援将军,诛杀叛贼陈友谅!”
“纵然血染沱河,尸骨无存,亦在所不惜!”
……
“救援将军!诛杀叛贼!”
“誓死追随夫人!”
“杀——!”
五百壮士被主母的悲壮与勇气彻底点燃,胸中热血沸腾,所有对死亡的恐惧都被滔天的怒火与同仇敌忾所取代,纷纷举起手中兵刃,发出震天的怒吼,声浪甚至暂时压过了对岸传来的厮杀声!
郭雅箫最后望了一眼对岸那面在血与火中顽强飘扬的“马”字大旗,眼中闪过无尽的眷恋与决绝,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下了南岸高坡,向着那滔滔奔流、仿佛通往地狱入口的沱河,决绝地冲去!
五百壮士紧随其后,如同一道逆流而上的血色洪流,撞向那吞噬一切的死亡旋涡!
……
然而,孛罗帖木儿能成为扩廓帖木儿麾下悍将,绝非浪得虚名,其用兵之老辣狠毒,在此刻
